王贲道:“要是真能那样,你的功劳就更大了。”王恬开道:“我本来就是陛下安插在彭越身边的细作,这些事情陛下本人都非常的清楚。”王贲笑道:“原来如此,这样一说,本将军就更加放心了,你出城之后,要万分小心,各路将领虽然答应归降,但未必出自于真心实意,你要小心,小心。”王恬开道;“大将军放心,明天我一定带兵来降,不过,这二十万士兵的性命——”王贲道:“二十万士兵都是被迫造反,陛下一向宽厚仁慈,一定会饶恕他们的,你可以放心走了。”
虽然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却有一定的难度,王恬开本身也存在这巨大的危机,这些还没有定性的大泽军随时都有可能反应过来,把他剁成肉酱。他回到大营之后,先要说服所有的将领,然后就是将领们各自说服自己的手下和士兵,让他们放下武器,脱掉铠甲,天亮之后到城下投降。
说服工作整整进行了一夜,还算很顺利,中间有些骚乱的小插曲,也都被平定了,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驱散了阴霾惨淡的迷雾,二十万大泽军跟在王恬开身后踏上了投降之路,王贲提前派了几十名探子在城外探听消息。各路探子都回报一切正常。
直到大军到城下,王贲一颗悬着的心脏,才算是安安然回到了原位。他长出了一口气。这场本来以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么快就结束,真是太幸运了。彭越是级战将,王贲害怕被他跑了,昨天晚上就给处决了,人头让人连夜送回函谷关请赏。
二十万大泽军没有铠甲,没有武器,排成紧密的阵势向前。一个个像是失去了灵魂般的没精神,远远望去就像是北风中瑟瑟抖的寒鸦。没有了精神支柱的部队,就像是一盘散沙,怎么撮也撮不到一块。
城门大开。城内列队而出八万骑兵,分成左右两个纵队开出壕沟,包夹着投降的队伍过去。大泽军被包夹在中间缓缓向前。王贲命令王恬开在城外空地上扎营,又派周勃带着八万骑兵扫荡大泽军的旧营垒,把他们的军需、粮草、兵器全部一股脑的没收。未来的半个月里,大泽军将6续的被整编、分解,加入秦军的编制。
胜利的战报送到了函谷关,王竹差点笑歪了嘴巴,彭越死了,英布反了,剩下一个灌婴还不好收拾吗?王竹让郦食其亲自出马,带着圣旨到齐国去,把彭越的死讯告诉灌婴,催促灌婴立即出兵攻打英布。
郦食其和灌婴因为早先齐国公主的事情本来已经结下了仇怨,王竹派郦食其前去,根本上来说就没按什么好心。郦食其的心胸也不宽敞,时时的嫉恨着灌婴呢。郦食其拿到旨意之后心里就是一阵冷笑。
从函谷关到齐国临淄,差不多用了有七八天,这一路上快马加鞭,郦食其都在想主意,想着怎样收拾这个齐王灌婴。他觉得灌婴要倒霉了。
连郦食其都嗅到了灌婴身上的危险味道,灌婴自己怎么会毫无感觉。彭越死了,英布反了,吴芮废了,韩信投降了匈奴,六个异姓王只剩下他这一家了。齐国是个大国,地广人稠,如果秦皇想要削藩,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他呀!
听说秦皇又派人来下旨,灌婴就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一条看不见得马上越勒越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听说秦皇派了郦食其来下旨,他的心里就更加的不痛快了。众所周知齐王和郦食其十成水火,皇帝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有意陷害?灌婴忍不住动了小心眼。
郦食其到临淄宣读了秦二世的圣旨,命令齐王灌婴立即出兵攻打淮南。对于这道旨意,灌婴心里早就有数了。他此刻的不快,来自于郦食其的德行,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郦食其已经想到了对付灌婴的妙计,此时此刻的他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对着灌婴齐王长齐王短齐王这个齐王那个,恭敬地不得了。灌婴一看他就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觉得郦食其的笑容背后隐伏着阴森森的东西。虽然如此,饭还是要管的。
“不知齐王打算何时出兵啊?”郦食其端起一杯酒在下敬灌婴。灌婴含糊其辞的说:“用兵者讲究‘知机’,战机很难把握,但一旦把握住了,就能一战而定乾坤,寡人正在等待机会。”郦食其赞叹道:“当然,当然,齐王一向用兵如神,所向无敌,有常胜将军的美誉,此次陛下委以重任,大王若能一举成功,齐国的疆土肯定会进一步的扩张,真是可喜可贺呀!”
“郦先生言重了,灌婴奉命为国讨贼,胜了那是陛下洪福齐天,败了是灌婴不会用兵罪该万死,怎么敢居功呢。”灌婴谨慎的用词。
郦食其道:“齐王您一味的寻找战机,可是,下官只怕齐王错过了战机,这可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英布在东阳遭到了桓齮的阻击,寸步难进,后退又不甘心,大王如果此时动手,淮南必然是您的囊中之物。英布隔着一条大江,能把你怎么样?”郦食其虽然在笑,语气却又威胁的意思。
灌婴沉默了一会儿说:“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郦食其哈哈大笑道:“戏言,戏言,齐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用兵的事情您比我要内行的多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灌婴沉着脸喝下一杯酒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