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宸掀眸看着她气极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分明更加生动!
他顿了一秒,迟缓的拔步朝她走去。
一步又一步。
她望着他,脸上怒意稍褪,改而抿唇过来重新挽他臂膀,一贯这样的,她的情绪总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知道有多少人曾走过这条栈桥么?”她用手指戳戳他,仰头轻笑,丝毫不在意的自问自答道,“好多,但有一半是坚持不下来的,你想想,不准擅用内力,徒步,脚都磨破了,会流血呀,得走一个月甚至更久,只有彼此二人,恩爱争吵冷战和好再争吵冷战,月明星稀,晨光破晓,落日余晖,一夜一夜像年复年,或者百年又百年……”
敖宸神情复杂的偏头盯着她喋喋不休的殷红嘴唇。
一切都真实的可怕。
任何阵法都侧重于“困”,而幻境说到底是心魔所致,他有心魔?
敖宸摇了摇头,不愿相信,周溪西和孩子都在外等他。
他内心深处最为牵挂的人都不在这里,理应不受羁绊。
可眼前的周溪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看了她一眼,继而扭头盯着天空远处,敖宸蹙眉,三千年都已过去,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延续至今的厉害阵法?
未找到阵眼。
敖宸与幻阵里的周溪西相依着走向看不见尽头的远处。
阵法里的日落天明与外界不同,他一直警醒留意着时间,人间大约过了半日,这里却是十天已逝。
而他们二人之间的所有对话和曾经发生的都没多大差别。他话语不多,一直是她主动引出话题……
倘若没错的话。
按照现实发生过的,不久之后裔族长老会突然出现,急急告知他,魔族放出消息,道是他已被囚为俘虏,并拿出他的贴身信物威胁四海交出冥珠,解除镇压。
掐着时间点,该来了!
但——
并没有出现。
以为记错时日,敖宸被幻阵里的周溪西继续牵着前行。
次日同样的午后,该来的仍旧未来。
是这里变了,不一样了。
敖宸顷刻警戒的观察四周,手腕却被身侧的人扯了扯,他侧眸去看,她正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漆黑的眼珠幽幽的盘旋着委屈。
“怎么?”他问。
“疼。”咬了咬唇,幻阵里的周溪西垂眸,轻微挪了下脚。
敖宸低头看,才发觉她脚上绣鞋沁出了点点血迹,斑驳在精美的刺绣鸳鸯上。
是幻境,但她流转的眼眸微蹙的秀眉,实在是真实的让他心疼,没有走完的栈桥是他的亏欠,敖宸抬眸道,“我背你。”
“好哇!”
她倒是不扭捏,转瞬就配合的扑到了他背上。
迎着日光,敖宸边走边琢磨。
如果走完栈桥,会出现什么?毁灭还是新的开始?亦或是压根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