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一愣,不等江月把找补的话编完,已是霁颜。他伸手按住江月的唇,温和一笑,将人重新拥住,“对,是我误会了,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
江月窝在祁璟怀里,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长出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重新开口:“你早上的时候……”
某人的身子明显一僵。“我冒犯你,你生气了?”
“没有。”江月低低回应,反手抱住祁璟,“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再……再亲我一次?”
有时候,男人太守礼也让人头疼。
江月带着点羞怯和忐忑,悄悄抬起头,却不知,祁璟已经注视她许久。
这个吻来得更突然,却更缠绵。
祁璟衔着她薄薄的一片唇瓣儿,轻啄一口,便攻城掠池,往里探入。像沙漠里的旅人,终于找到一片绿洲。祁璟吻得越深,江月身上便越软,直到她柔软的腰彻底贴在床面上,祁璟却仍不曾松口。
是压抑太久的渴求。
“江月,江月。”他埋首在她肩窝里低低地唤了两声,江月心中微动,主动抱紧了他。“我在。”
七月中旬,安如郡主携子章敏之抵达夏州。因有了江月,为郡主准备下榻之地的事情,祁璟便直接交到了她和薛徽手上。硬件设备由军中解决,薛徽全权负责,软件布置则由江月提供指导意见……实际操作,自然也是薛徽来管了。
郡主到临时为她准备出来的一间民宅时,江月和薛徽二人都守在门口。祁璟、两位副将,还有陆阅山都簇拥着这位安如郡主和郡主手中牵着的玉冠男童。
“末将参见郡主。”
“妾参见郡主。”
因这一朝寻常女子,都以“妾”自称,江月入乡随俗,自然不能拿乔。
郡主身影翩然,一袂葱绿色的裙角闯入江月视野,“薛大人可是?真是有劳你了。”
“不敢。”薛徽一如既往的寡言,答了话便退立一侧。
江月不太了解此地风俗礼数,因而始终跟在薛徽身后,他进则进,他退则退,此时,自是跟着薛徽躲在了角落里。
谁知,安如郡主的眼神仍是落在了她身上,并且,没有挪走。“这位姑娘生得好生俊俏,薛大人,她是你妾侍吗?”
随军女子,自然不会是妻。安如郡主问得虽突然,却当真有理有据,叫人挑不出差错。
只是,几个知道江月身份的人仍忍不住变色。
唯有两个当事人,一个低头垂眉,仿若与她无干,一个答话简洁,连多一句的解释都懒怠开口一般,“不是。”
“那……”安如郡主生了一双极妩媚的凤眼,眼角上挑,回顾之间,说不出的动人风姿。她眼神在众人身上逡巡一圈,最后停在了为首之人的身上,“祁将军,这位姑娘是?”
偏偏不肯问江月本人。
祁璟略一蹙眉,知晓这是郡主自矜身份,根本不愿与布衣多话,因而才问到了自己这个主将身上。隔过须臾的滞涩,祁璟方轻描淡写地回答:“是不打紧的人,郡主不必上心,您里面请罢。”
说着,祁璟已是抬步登上台阶,俨然不愿让安如郡主为江月而停留。
江月本是戴罪之人,祁璟不甚知晓朝廷里的争斗,不知秦王一脉与过去董氏是交好还是交恶。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替她招惹是非的好。
偏安如郡主固执得很,她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接着,终于直接同江月说话:“你长得这般白净,倒不像夏州本地人,你是哪一位将军的侍妾?”
江月一愣,登时为难起来,且不说自己本不是那样的身份,单说她适才听祁璟的话,已知他不想让自己多吸引郡主注意,那该要怎么答呢?
她这厢犹豫,郡主却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我知道了,你是随军的营妓?好哇……祁大将军,你竟敢让一个女支女来料理我的起居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