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此之前,请容许我向您,德意志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献上自己从波兰掳回最精致的战利品。”我笑眯眯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哈着腰拍拍手,帐篷外等候已久的科勒便搀着菲古拉的胳膊,将她带进来。
“一个女人?”亨利皇帝挑了挑眉毛,被我刺痛了敏感的神经,语气中隐隐有些不满。时年二十八岁的陛下同自己出生在卢森堡的库尼贡德皇后结婚十年却仍未繁衍出子嗣,贵族圈子私底下都讥讽他“白身”,甚至有传言皇帝害了胆石病,很有可能终生不育,但也有传言将矛头指向经常出入教堂的皇后,声称她和某位不检点的神职人员有染,受到上帝的惩罚,再也没办法怀孕。这些传言在坊间流传已久,尤其是亨利登上皇帝的宝座之后,传宗接代的问题变得愈发重要,不育已经成为亨利皇帝除了跛足之外的另一大笑柄,但是为了笼络皇后在下洛林庞大家族的支持,陛下一直没有表态,库尼贡德皇后也减少了去教堂表示虔诚的次数,双方倒是相安无事。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米耶什科大公的掌上明珠,尊贵的菲古拉公主。”我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拉着胳膊几乎是用拽的才把菲古拉扯到皇帝面前,她执拗的撅着嘴,似乎还在生我的气,但含怒的美人更像一朵火红的带刺玫瑰,成功勾住在场每位贵族**裸的贪婪眼神,当然包括正中央沉默的亨利陛下,他早就被菲古拉火辣玲珑的曲线弄得神魂颠倒了,眼神迷离的差点让我找不准焦距。
“让您受惊了,公主殿下,请接受我诚挚的歉意。”亨利皇帝定了定神,转过脸数落我,“您将娇弱的公主殿下带回来,难道不是对骑士不欺负妇孺这一准则的亵渎吗?我需要一个解释,兰迪大人。”
开始装大尾巴狼了,想在美女面前撑场子,那我索性陪你把戏做足,刚刚自己突然冒出个想法——怂恿亨利皇帝休掉库尼贡德娶菲古拉为后,表面看能拉拢波兰大公成为亲家,加强自己的统治实力,实际上既得罪了下洛林的卢森堡家族,又让嫁女儿做二房的米耶什科大公自觉受到羞辱,到时候夹板气可够他受的——打定主意,我赶忙说:“实在是两国交战兵荒马乱的,我害怕刀剑无眼伤了公主殿下,不得不派专人将她保护起来,想等到战事结束后将殿下礼送回国,但陛下您的召集令过于紧急,只能带着公主殿下同行了。”我苦恼的皱着眉头,摊开双手装作无可奈何地模样。
“一派胡言!”亨利皇帝震怒的拍了下桌子,指着我的鼻子大骂,“别为自己找借口,你‘卑劣者’的名号早就叫的响当当了,龌龊的行径有目共睹,竟然拿尊贵的公主殿下做挡箭牌!”陛下气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发生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我斜眼瞅着菲古拉,后者跟我一样对皇帝的拙劣表演嗤之以鼻,不过聪明如她隐隐猜到我想绕什么花花肠子,也拿眼睛盯着我,忽闪忽闪的好像在说,丫的够阴险啊,乱点鸳鸯谱的就把我许给了神经质的矮瘸子!
“对不起陛下,请原谅我愚蠢的行为。”我低着头不安的搓着手指,“这次出征的所有费用奈梅亨将一力承担,远征波兰所得也会如数奉上作为大家的战利品,至于您还有什么责罚,我悉数接受。”
还没等我说完,贵族们便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连连惊讶抽气,亨利皇帝也暂时把目光从菲古拉身上转到我这边,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有说。我满意的看着所有人的反应,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金钱美女双重诱惑,饶是皇帝陛下有心为难也不好再鸡蛋里挑骨头,最主要的是我认错态度很端正,给足了他面子,也为下一步找其他理由治治出工不出力的贵族们开了个好头,亨利皇帝顺着台阶舒舒服服漂漂亮亮的下了台。
“既然公爵大人勇于承担,那这件事就这么办吧。”皇帝吩咐侍从请菲古拉公主下去歇息,毕竟帝国的内部会议不方便外人在场。他的做法算是默认了我将菲古拉献出的事实,至于说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两个人在所难免有些“交流”,会如何发展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众目睽睽所见,奈梅亨公爵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更没有掺和皇帝陛下的私生活,只是尽到封臣将最身份最尊贵的俘虏献给封君的义务。
“兰迪大人,鉴于您明事理识大义,我倒有个想法。”亨利皇帝在侍从放下帐篷的帘子后笑岑岑的把脸扭过来,用手指敲着桌面像是斟酌自己的措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您很擅长同蛮族打交道,又受命教皇霓下承担组织护教军队的使命,这样吧,皇室在比伦马尔科边区有块靠海的小地产,就拨付给您作为教军的产业吧,在虔诚侍奉上帝这点上,萨克森家族向来不遗余力……”
玩阴的是吧?知道我把易北河沿线的斯拉夫部落得罪个遍,故意给块孤悬于领国之外的小封地,那地界靠着丹麦海盗和波兰人的土地都不算远,气急败坏的米耶什科大公肯定天天堵门口跟我“活络感情”,去了绝对没好果子吃,可丢了还是项宗教罪名,进退都是坎,丫的用心险恶啊!</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