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骑士所说,他完美的执行了自己的任务,把罗马城中那些贵族逐一排查清剔,该杀的杀、该抓的抓,虽然一时间弄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却起到很好的震慑效果,只用一天不到便帮助我控制了整座城市。
骑士有个典型的弗兰德名字伊斯皮,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属于瑟琳娜的“陪嫁”,是在册封时宣誓终身守护公主的骑士,必须一生毫无怨言的履行承诺,追随公主“上刀山下火海”。他的隶属关系比较复杂,既不属于奈梅亨骑士的序列,平日里我无权调动,又得由我赐予其封地,保证一名骑士日常的供养,搞得我总觉得自己白花钱养群大爷。事实上“守护骑士”的名声的确不咋样,被那些看不惯他们靠女人吃饭的人戏称为“天鹅绒骑士”,暗讽他们都是颠鸾倒凤玩弄风月的高手和临阵怯战的软蛋,这点从伊斯皮一尘不染的干净铠甲上可见一斑。
“您知道吗,大人,罗马的贵族奢侈到了什么程度。”不会比你更懂得享受,“他们地窖里堆积的小麦底层甚至已经发霉,上面仍旧不断地堆上新麦……”酒池肉林的典故,罗马人确实占有了太多东西,上帝过于眷顾这座城市,先皇奥托陛下为了获得贵族和市民的支持也对他们的贪婪睁只眼闭只眼,以致渐成尾大不掉之势,该是时候让这些脑满肠肥的混蛋明白感恩了。
“我不在乎你缴获了多少麦子或者葡萄酒,我只在乎谁参与了叛乱谁又为叛军提供补给。”直接杀人与间接杀人都不可饶恕,“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放手去做,有我给你撑腰。”
伊斯皮疑惑的促了促眉头,这外表光鲜的绣花枕头芯子里实际还是有点东西的。“我不明白,大人。”他
一边轻轻地摇头一边问着,“难道您的目的不是长久的控制梵蒂冈和罗马吗?初来乍到必要的惩戒是应该的,但大规模的清洗和杀戮会带来仇恨。它就像埋下丑恶的种子。最终只能长出妖冶的毒花!”
“妖冶的毒花?当然会长出来,因为种子本身的质量就不好。”我摆弄着手指。“所以才需要铲除原来的劣种,重新翻耕土地,种上好的种子。”而你就是那把翻耕土地的锄头,挖得越深。越有利于新种子的生长,“明白了吗,骑士?我要建设一座新的罗马,而不是像先皇那样一味的迁就,落得经常让市民随随便便赶出城市的苦涩下场,罗马人应该知道什么是服从。”
“可是把不合作的贵族和教士全杀了,也不见得就能培植起对奈梅亨效忠的势力啊。请恕我直言,公爵大人,您要到哪去找那么多人来填补余下的空位呢?”一个萝卜一个坑,简单实用的逻辑。却陷入了思维固化的怪圈。
“我为什么要找相同数量的人来填补空缺呢?权力掌握在少数对奈梅亨忠心的人手中不是更容易控制吗?”我不想给他解释太多,毕竟伊斯比算是个“外人”,要不是瑟琳娜坚持派他跟在我身边,他的职责应该是守在奈梅亨保护她们母子的安全,“权力集中在几个人手中,孰坚定孰动摇一目了然,岂不省了好多心?”伊斯比绣花枕头的本性暴露出来,他显然无法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不过这些并不需要他去理解,把剩下的工作干好才是本分,罗马尚未平静。
伊斯比刚离开,老德马尔就在罗洛的引领下急匆匆的出现,脖子上的赘肉随肢体的动作抖得让人受不了。
“看到你比什么都开心,我的老朋友,我头一次看到你没戴假发的样子!”我揶揄的笑着跟他开了个玩笑。
可惜老走私贩子没这个心情,他脸上的两坨肥肉差点耷拉到胸口,摆出个明显买卖赔本的表情,不对,买卖赔本绝对能逼得他上吊自杀!
“您在做些什么,公爵大人,您的军队都是强盗吗?”他愤怒地红着脸,两条胳膊激动的挥舞,“天啊,就是强盗也比你们要讲道理,奈梅亨士兵的所作所为您一点也不知道?这样下去罗马永远不会向侵略者妥协的!”
哦,为这件事情来的,果然是个心急的投机老手,喜欢先发制人。“强盗?我想你一定用错了修辞,我的朋友。”你那条舌头足够把死人说活,别装模作样的把自己打扮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正义形象,“据我所知,我的命令是要求士兵们挨家挨户的搜寻参与叛乱的匪党,然后恭敬地把这些不合作者请过来,难道他们没有严格执行我的命令吗?是不恭敬还是矫枉过正?”
“……”老德马尔被我噎住,索性不接话了,气呼呼的鼓着胸膛顺气,那风箱似的肥硕胸部发出刺耳的噪音。
“放心,朋友,答应你的一样也不会少,要是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出城检查自己的庄园,看看我堂堂公爵是否言而有信。”我本想拍拍他的肩膀,结果手掌接触的瞬间便像拍到弹簧上不停地上下颤动,“除此之外的事情还是请你不要插手,用你的合作来换取更大的利益,这不是商人行事的准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