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有多余力气使不完是吗?瞅自己人也不顺眼想拿刀子捅过去是吗?好啊,打吧,你们甩开膀子好好干一架,至死方休的那种,咋样?”我冷笑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暗处的代号四,“但是在做这些事之前,你们得先把我绑起来送给敌人,你问为什么?因为我丢不起那个人!与其目睹丑剧,还不如痛痛快快去敌人那边当俘虏,人家至少奉我为上宾,不愁吃喝不愁温饱的,惬意得很;最主要的,是不用再看你们做的这些恶心事,懂吗!”
“大人……”欧文的语气软下来,似乎想辩解。
“你闭嘴!”我断然呵斥道,“我,奈梅亨公爵兰迪.阿德里安.霍夫曼,你们的封君和主人,由上帝见证,此刻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必须得到严格的贯彻和执行——你们的恩恩怨怨我没空理会,方今应同仇敌忾之时,内部再生嫌隙,无异于自断手足,从今以后,制造摩擦者等同叛国,严惩不贷!”众人鸦雀无声,有的眼神恍惚,有的心虚的低头瞄着脚尖不吱声,还有的冷汗淋漓噤若寒蝉,我稍停片刻,恨铁不成钢的怒吼,“就算装,你们也得给我装出亲密无间的模样,直到收复失地为止!”
“是……”回答弱的像蚊子哼哼,徘徊在喉咙里半天蹦不出来。
“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们保证,大人!”欧文带头扯着嗓子狂喊,三分愧疚,更多的是赌气。
“时间差不多了,得去会会莱希菲尔德伯爵。”接过侍从手里的缰绳,我跃上马背,德维德作为掌旗骑士随行,另外还有五名骑兵和十几个步兵护送,他们纯粹跟去撑撑场子,一旦事态紧急只能当陪死的炮灰。
沿着石块突兀的岸边前进了几百米,水流进入一段平缓的河道,两侧浅滩生长的茂盛着苇草,可惜过了繁荣的季节,全都变黄枯萎,伴着微风簌簌的摇摆起舞,再加上稀薄积雪的点缀,分外萧索悲凉。
河对岸来人举着火把等候多时,几支巨大火把照耀下簇拥着的,想必就是莱希菲尔德伯爵,不过隔着较远,我未能确定。
“莱希菲尔德及其属地的拥有者,鹿角与长剑的德约尔巴赫家族的领袖,尊贵的舒瓦茨.埃斯林根.德约尔巴赫伯爵大人在此!”嗓门高亢的掌旗官率先通报名号,同时亮出他们装饰着鹿角和长剑的盾牌来证明身份。
欧文用眼神征得我的同意,声若洪钟的回复道:“奈梅亨和弗里斯兰的主人,丹麦的合法领主,梵蒂冈的解放者与保护者,‘上帝之剑’,兰迪.阿德里安.霍夫曼公爵大人向伯爵致敬,愿上帝的荣光施予您!”
对面久久沉寂,火把的红焰在风中闪烁颤抖,好像不太相信同自己对话者的身份,“公爵大人,真的是您吗?”有谁开口问道。
“伯爵大人,是我,您的朋友兰迪。”我稍稍松开缰绳,催马往前走了两步,“康斯坦茨一别,不觉已过数月,您一切可好?”
“上帝啊,真的是公爵大人您!”莱希菲尔德伯爵疲惫却不苍老的声音我听了出来,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您为何出现在这里,大人?”
“这问题该换我提问吧,我的朋友,您不是回家去了吗?”我将手掌拢成喇叭,一字一句的清楚说道,“况且,朋友之间用不着剑拔弩张的刀兵相向吧,请您移步过河,或者我过去,咱们当面好好叙叙旧,行吗?”
沉默,又是沉默,飞溅的火星惊着战马,那畜生猛地人立而起,狂躁的嘶鸣,它背上的骑手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控制住。“恐怕我得说对不起了,公爵大人,但请接受我作为朋友的友好祝福,感谢上帝您平安无事。”老伯爵的脸在火光中是白惨惨的一团,根本瞧不清表情,他接下来的话好像来自阿尔卑斯山深处的寒流,冰封了我故友相见的激动,瞬间如坠冰窟,“我不得不正式通知您,士瓦本和奈梅亨已经处于战争状态,我们是敌人了,抱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