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这么整齐,自然不是过去串门,而是拜访,东边连着两家的门,自从有了就没走过,走了也没有人开,就算爬墙过去,迎接自己的只有一条饿疯了的恶犬。
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要夜里过去,还得光明正大地从张府的正门走进去。
现今的张府正门,倒是热闹,大门面对着县角西大街,战时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左右店铺做着生意,街巷内的人气也如同往常,那张府门前大大的灯笼敞亮着,证明这是一户做官人家,为了防止火灾,这灯笼可是一般人家不让打起来。
门前的拴马石上还有几匹高头大马,可见还有人正在张府做客,两个府内小厮守着门口候着,沿着大门往里看去,避邪的影壁两头,灯火敞亮清楚。
张世安大摇大摆地跨进张府的门槛,那两个守候的小厮刚看清楚,就变了脸se,一人挡在张世安的面前,另一人讨好的笑着,嘴里却是大声嚷嚷着:“大少爷今儿怎么来了?”
“还知道我是大少爷?滚!”张世安从剑鞘了拉出半截宝剑作势要砍,拦着的那人顿时吓得往后一跳,张世安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迈入往里走,任凭跳走的那人撇下自己跑去报信。
今天自己原本就是来闹事的!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少爷啊……”走到头道门,居然正好碰上了第一名赶来拦路的管事,一副口不由心的嘴脸,拉长着声音斜瞟着张世安,十分欠揍的挡在门正zhong yang。
“傻叉。”
张世安很不文明地骂了出声,不改步伐,铜身剑靶往那人膝盖狠狠一磕,对方还来不及惨叫,就见一只大脚朝着自己嘴上踹了下来,只觉得鼻血腥甜,这才大嚎大朗引得院内的仆役丫鬟纷纷驻足观看,但是没一个敢上来帮忙的。
尊卑有序,主从之间,要么不和你计较,真要计较起来,还怕找不到理由收拾你?
“老奴见过大少爷。”
张家的大管家姗姗赶来,露着弥勒佛似的笑脸,恭敬地给张世安作着深揖,年纪虽老,但是动作倒是挺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奔到了外院,也不见腰疼气喘的。
“王管家来的正好,你瞧瞧这个反了天的下人!”张世安从那名倒霉的管事嘴上抽回脚,往地上蹭了蹭,没事似的朝着老管家说道:“今ri同几个同窗守了一天城,煞是有趣,就想找二弟聊聊。没成想这贱奴居然半路朝我动手,要不是我用剑鞘拦着,估计就得被人送进医馆了!”
王管家眼皮一跳,见那管事捂着嘴巴慌忙摇头,心中微怒。
东西两院虽说明亲暗疏,但以往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西院的少爷平ri里也是甚少接触,ri子眼见着过得又是辛苦。大家冷落久了,也没见发多大火,所以这些年下来,这些下人都不太把这个失势的少爷放在眼里。
但没想到,今天这个蔫巴的少爷,居然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心中对张世安也不太看得上,但王管家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下人终究是下人,主人有发脾气和不发脾气的权利,下人永远只能忍着。
“这事怎能扰烦大少爷的金脚,下次大少爷只要说一声,家中自然有人先打烂他的狗嘴。”王管家乐呵呵地笑着,皮面的功夫做到了十足。“不过这次踹一脚让少爷小惩大诫一番,也算是他的福气。”
不等张世安说话,两名懂得王管家眼神的家仆,就里忙上来把王管事给拖走了。
“进门的时候看着外边挺热闹的,家中可是有人来访?”
王管事随即面se平静地应道:“回大少爷,是老爷同几位同僚一同招待仇云爷?”
“仇云爷?!”张世安摸摸下巴,挑眉道:“哦,就是咸宁侯家的仇管家?”
“正是。”王管家面上波澜不惊,但隐隐间有些得se。
仇云爷,可是当今平虏大将军府,咸宁候家的二管家。
而咸宁侯,年前因作战有功,被当今圣上加封为太子太保,从大同总兵的位置上调到了京城总督京营戎政,如今圣眷正隆,属当朝武臣勋贵中的独一份。
咸宁侯府上的二管家,可是连都司里的众位大人都要巴结一番,自家老爷能能够巴结上,对以后的仕途可以说是大有裨益。
至于这个大少爷?等老爷彻底走通了大将军府的关系,不过只是疾癣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