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名剑客与魔教之间,存在一种特殊的关系。他似乎熟识魔教各项秘艺,自身却没有修炼,所以你也没有机会修炼。”
“魔教神功威力之强,天下皆知。那无名剑客为什么不修炼?”
“有很多种原因,比如,有人认为,修习武功将会改变人的气质,所以会谨慎选择武功路数;比如,他本身武功非常高妙,不需要修习魔教神功;又比如,原先的内功心法与阴煞大潜能心法相互冲突,不宜改弦易辙;等等。”
“按你的推测,他究竟是什么人?”
“没有任何有关此人的传闻,我推测此人极有可能是魔教公主呼延美的夫君,这才完全符合我们上述的分析,从年龄角度而言,也很恰当。”
“理论上讲,魔教公主嫁为人妇,应该算是江湖大事,怎会没有她丈夫的传闻?”
“事实上确实没有,没有人知道呼延美已经出嫁。在魔宫决战之际,呼延美一身妇人打扮,才表明了婚嫁实情。或许,她的夫君属于隐遁之士,不欲为外人所知,这与那无名剑客的作为,正好极为接近。”
“凌姑娘寻找无名剑客,就与魔教扯上了关系?”
“是的,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因素。在交谈之际,凌姑娘神态极为冷静,双手没有一丝轻微的颤抖,可是,在你确认无名剑客就是画中人之时,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传达出内心的喜悦之情。”
“有必要如此兴奋么?”
“当然,她需要确实的消息,证明她要寻找之人,尚且生存在这个世上。”
“难道不能是仇家?”
“如若是仇家的话,她没必要刻意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且你能设想某一门派,既与华山、五台等门派结仇,又与魔教相抗衡么?”
“基本不会,除非是疯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是否也疯了呢?”沈明月轻声地调侃。
“说不上来,反正我没疯。”燕飞云很快严肃起来,“难道在太行山之时,凌姑娘就辨认出我的枪法路数,她当心泄露机密,所以放过向我询问的机会?”
“嗯,这是一种解释。”
“问题在于,若凌姑娘身属魔教,那无名剑客为什么不出来与凌姑娘相见呢?”
“因为他并不在苏州。”
“确定么?这么说来,凌姑娘白跑了一趟。”
“当然确定。凌姑娘说在寻找无名剑客,并没有说目前在寻找无名剑客,否则她可能请我们帮忙。毕竟她身份特殊,所以你没有必要责怪她。”
“好像你们都比我聪明似的。”燕飞云摇摇头,“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不是我们更聪明,而是我们掌握的信息更多。至于她来苏州的目的,才是确认她身属魔教的关键原因,也就是我要提及的第三个因素。”
“那我就放心了,以免玉儿认为我好傻,到底凌姑娘有什么目的?”燕飞云说着,向一直静默的左纤玉挤挤眼睛。
“才不会呢,燕大哥很聪明。”左纤玉急忙表态。
“她来寻找你们上次遇到的那位疯癫老人,徐二牛的义父。”沈明月神色庄重。
“为什么,那位老人又是什么特殊人物?”
“非常特殊,他就是昔年魔教教主呼延长寿。”
“是他?”
“不错,那柄鬼神皆惧的宝刀,就表明了呼延长寿的身份。”
“一柄宝刀,就足以确认身份?”
“那岂是一柄宝刀?那是一柄带来无尽杀戮的神兵,预示着人间的灾祸,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不知道引出了多少道冤魂。萧大师的碎梦刀不堪一击,慕容神通的神剑也不堪一击,花木狼的天狼爪算什么,你怀中的悲魔之刀又算得了什么?”
沈明月的语调在变化,说不出是悲痛,是恐惧,还是叹息。
燕飞云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左纤玉忽然笑了:“妹妹,原来你是如此美丽!”
温柔而富有感染力的声音,惊醒了两个不同心情的年轻人。
沈明月吐了吐舌头,露馅了。
算了,以后不用再装啦。
那柄宝刀真有如此威力?不过提及而已,就将自己和燕大哥弄得六神无主。
燕飞云眼睛似乎也放着光芒。
源于烛光的明亮,还是源于沈明月的神采?
太阳出来的时候,光线中泛着明快的色彩。
真是一个好天气!
最晚走入大厅的人是杜渐。
一般而言,老人起床较早,似乎他应该早些与大伙儿见面,可是,老人不仅起床早,也懂得享受。
杜渐衣襟上散发出的淡淡烟草味道,表明了晚来的原因。
他一眼就看出,大厅的环境与往日不同,大家脸上都现出激赏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物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嗯,凤姑娘和小倩姑娘围着沈姑娘,叽叽喳喳的,问题就在这里了!
他缓缓走过去,探头仔细观察。
“哎呀,无怪乎今天的天色如此明亮,原来是沈姑娘的神采过于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