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歌忽然大喝一声:“田放,带小姐从胡同里走!”
田放吃了一惊,他负责留意小姐身边的危险,大哥负责观察远处的情况,难道发现了敌情?
他迅速前后一望,果然发觉情形有异。
两边的人群之中,大概混杂有十余名江湖人士,有人甚至大模大样地盯着他们三人。
田放顾不上尊卑之分,更顾不上男女有别,一把抓住苏珺的手腕,一溜烟钻进侧边的胡同口。
田歌的热血在沸腾,竭力保持平静,他认为自己的判断正确无误,前后街上的两批江湖人物开始加速前进,意图十分明显。
他放开一匹战马的缰绳,狠狠拍了一下马屁股,战马受惊,嘶鸣奔踏而去。接着,他掉转第二匹马头,故伎重施。
他根本不顾街头大乱,拖着自己的桃花马,扼守住胡同口。
无声的厮杀,根本没必要询问,人家更不可能回答。
田歌用尽了全身的潜力,仍然有四个人从胡同的墙头飞掠过去。他甩出袖中的飞镖,也不过只伤了一人而已。
战马,哀鸣中倒下。
鲜血,染红衣襟。
力量,已经消竭。
他知道自己不行了,一口长刀,恶狠狠砍中他的肩头,他再也抓不住手中长刀,仓啷落地。
他奋力回过身去,声嘶力竭地喊道:“照顾好小……”
刀风掠过,后背上遭到重重一击,健壮的躯体,犹如拦腰斩断的大树一般,重重摔落地面。
田放隐约听到了大哥的喊声,他紧咬牙关,松开了手指。后面三个人显然极擅轻功,越追越近,自己只有拦截一下了。
“小姐,使劲往前跑,最好跑到知府衙门。”
“你小心!”苏珺一边施展轻功,一边抹去眼角的泪痕。
她清楚地知道,那些人的目标是她。假如她跑了,田歌兄弟就不必死战,说不定就能保全性命;假如她像上一次那样,结局必然是自己被俘,还会搭上田歌兄弟的性命。
苏珺练的是最上乘的轻功身法,比田放拉着她时,跑得快多了。不过,她跑出一程之后,仍然被追上了。
最大的原因,还在于没有经验,慌不择路;其次的原因,在于田放只缠住一人;那剩余二人,不仅轻功奥妙,而且擅长追踪,采取分路包抄的办法,一举奏效。
拦住苏珺的人是个白衣剑客,他追得太快,因而累得够呛,只顾大口地喘气。
此刻,苏珺反而不再害怕,内心十分平静,就连她也被自己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她自嘲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转变,难道是出于困兽犹斗的心态?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父母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她的转变,只不过是逆境激发了遗传的天性而已。
苏珺打量了一下四周,矮小的院墙,陈旧的房舍,不知道是哪一户普通人家的院子。
真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一伸手,反手拔出背后的月牙刀,缓缓向白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