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待了前来抗议的英国官员后,摄政王一整天的坐衙生活才算结束。
在太平军洋人雇佣军中,有三名英国人因为参与屠杀战俘、虐待奸淫龘妇女被处以绞刑,对于英国官员的抗议,叶昭自然当作耳边风。
据说英国外交官还带着武官去了绞刑现场,意图阻挠行刑,可被那一排十五人的平远军步龘枪兵刺刀一亮,那杀气腾腾的气焰,立时几名英国人就蔫了。
要说叶昭最佩服新中垩国的地方,就是建国之初的锐气,炮轰长江里的英国军舰,前来支援的排水量近万吨的郡级重巡洋舰也不得不狼狈而逃。
现今南朝隐隐有后世雄风,叶昭心中自然安慰,当然,无论国策、现今东西政治格局,还是未来的国力也好,后世比之现今不可同日而语,叶昭也相信,今之国人能做的更好。
坐在马车上,叶昭翻阅了上海来的电文,上海之谈判节奏明显加快,上午的电文说的是一回事,下午的又是另一回事。
南北双方和谈使团可说分秒必争了,北方有北方的迫不得已,南方有南方的如意算盘,都想尽快达成和议。
下午部凯之发来的电文中,称南朝同意桂良和郑亲王各自返乡的提议,但却和武昌、岳州的战局狂钩,称南朝必须保证不对武昌、岳州发起攻击,郑亲王才能返乡,当然,北国使者嘴里,自然说这是郑亲王的心愿,而没有将郑亲王当作人质来谈判,倒是口口声声抨击南朝劫掠壮良的卑劣行为。
苏松一带北国终于松了。,请南朝撒去苏州之围,北国武装将会撒离苏松,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赵三宝兵团已经摆明要强攻苏州大营,再不撒军,只怕竹篮打水,淮军残余的那点家底也会赔光。
虽然北国军队加快了装备步龘枪的进程,但在这长江以南,援军却是力有不及,就算想开战,一时也飞不过来,更不要说石达开血战河南,虽其部损失惨重,但却冲破郑州军防,若不加紧围剿,被其进了直隶,必然震动京师。
叶昭看着电文,批了几个字,很简单,武昌岳咐不是谈判条件,而亲王必须南返。
叶昭回驴肉馆的路线极为隐蔽,从书院后门乘马车离去,又在南城一处府邸换马车,却是从被打通的临家府院极为偏僻的后巷离开,加之一路侍卫都警惕异常,除非遇到红娘这般强悍的逆天级人物,不然任谁也不可能寻到摄政王踪迹。
回到驴肉馆时已经是不起眼的绿蓬马车,叶昭也变成了络腮胡大哥。
却不想朱丝丝来的早,正坐在驴肉馆里品茶,换了一身清雅淡素的湖水绿绸缎袄裤,绣花布鞋,丝绸柔滑,酥胸翘臀曲线优美,那双崭新的小绣花鞋,脚尖轻轻点在地砖上,可令人心就是一跳,镂花纸窗斑驳青砖的古铺,娇美不可方物的小家碧玉,只有电影电视武侠作品里才能想象的图画,现今活生生出现在叶昭面前,却不由得不令叶昭生出赞叹之感。
模出怀表看了一眼,才六点多一点,叶昭笑道:“怎么,想用驴肉打发我呀?”实则叶昭见不得活物被屠,尤其是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活物,驴肉馆后院中的叫驴,可一直就那么一只,驴肉都是从外面买来的。
朱丝丝起身,问道:“甲鱼你吃不吃?”
叶昭笑道:“随便。”
朱丝丝道:“那跟我走吧,这南京城,好吃的东西听说以前挺多,现在可不好找,刚巧,我住的地儿厨子是以前的名厨,生炒甲鱼在南京是一绝,我买了几条甲鱼叫他来做,合不合意的你就凑合吧,总比你这儿叫驴肉好吃。”说着忍不住抿嘴一笑:“叫驴馆,亏你想得出,怎么住这儿了呀?”
声音难得不再那么清脆冰冷,而是娇柔似融,她更是第一次在叶昭面前笑,不是冷笑不是轻蔑的笑,而是娇笑,一丝笑意从她的樱唇飞起,带动着整个精致柔美的粉脸荡漾起甜美的涟漪,娇美无限,叶昭一下就看呆了。
朱丝丝见到叶昭神不守舍盯着自己,笑容一下就淡了,狠狠瞪了叶昭一眼,说:“走吧。
叶昭讪讪,跟着朱丝丝走出,可看着她绿绸衣衫下,那柔软腰肢和翘臀扭动时诱惑的曲线,这心也好像被轻轻的挠呀挠的,浑没个着落,真想把这小身段搂在怀里,肆意疼爱。
朱丝丝所居不远,却是一间清幽的小宅院,本是富户人家,因暗助清妖全家被屠戮,财产也被太平军充公,现今暂时征用作为西城巡捕宿舍,两进宅院,住的全是巡捕,后院住女巡捕,前院住男巡捕。
来南京的女巡捕不多,一时却不好找地方安置,是以干脆全部跟着哥局住进了这间宅院的后宅,一共才十几人,后院厢房正房七八间,倒是住的宽裕。
绿柳荫荫,进后院前,朱丝丝就正色叮嘱叶昭,不许乱看乱动,想是怕引狼入室,色狼本色,若盯上自己的同僚,未免害了人家。
叶昭摇着折扇,只不说话,朱丝丝气得不行,可也没办法,总不能这时候再打退堂鼓。
不过进了院,朱丝丝就召集女警,莺莺燕燕排了一排,倒煞是好看,朱丝丝却是吩咐她们去外间大屋学习四个小时的巡捕例,明日休息天的晚课取消,女警们娇声应“是……”清脆脆整齐无比,听着也极为舒服。
这和叶昭府里小婢完全不同,说实话,叶昭都觉得府里小婢没有活力,一个个机械人一般,这些女警就不同了,都是活喜生的人。
女警纪律森严,看来朱丝丝也颇有威信,她们最多偷偷看上叶昭一眼,就排着队列,踏着步,在值班班长带领下甩着胳膊列队走出月洞门。
“还看,眼珠子拔不出来了吧?”朱丝丝无奈看着叶昭。
确实,这女警不但和小婢不同,和羽林卫的女兵方阵也不同,女兵方阵肃杀威严,气焰冲天,女警们呢,整齐的队列,却别有一番莺燕风情,却令叶昭想起了后世的女兵风采,那些没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女兵,实则和现在的女警气质相仿,和自己麾下女兵方阵的腾腾杀气那是怎么都比不了的。
叶昭心里感慨,自不会和朱丝丝解释什么,摇着折扇,笑道:“院里倒香。”本是真垩实感受,说完就知道,又印证了自己是色狼不是?
朱丝丝瞪了他一眼,说:“跟我来吧。”
这后宅倒也并不严禁男人进出,厨房的几名厨子就男女皆有,厨房旁的厢房是餐厅,朱丝丝领了叶昭进来,几张红檀木桌,十几把木椅,又有根雕盆花,倒也整洁清雅。
看得出,那窗台上的一盆盆鲜花定然都是女警们自己归置的,女孩爱美之心,古今皆然。
落座后,叶昭道:“多买几条甲鱼,大家一起打打牙祭多好?要不,我叫人去买?”两名侍卫长随跑去厨房帮忙,实则自有监视意味,虽说这是巡捕宿舍,安全不必太过多虑,可该有的防范还是要有的。
朱丝丝又瞪了叶昭一眼:“你不用操心,我买了,晚上她们都有份儿。”
叶昭翻个白眼,又摇起了折扇,也就在朱丝丝面前,从无仪态。
生炒甲鱼,乃是将甲鱼去骨,用麻油炮炒之,再加秋油一杯、熬了一下午的鲜浓鸡汁垠之,委实美味无比。
叶昭吃的赞不绝口,说道:“等城内恢复了秩序,我要遍尝南京美味,到时带着你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吃喝,也实在没有意思。”
朱丝丝却不领情,道:“你还是干好你的事吧,来南京找到什么门路了没?别把带来的银子挥霍光了,又跑回去做大少爷。”显然是以为叶昭拿了家的银子来南京做生意的。
叶昭笑道:“就是没什么路子呢,要不你帮我想想,在南京干什么赚钱?”
朱丝丝道:“我不懂这个,可我知道,现在南京是买卖就赚钱,来了这么些工匠,缺什么的都有,你不会自己想啊?”
叶昭道:“你管这么多买卖,给个方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