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怎么不多问两句?”
马蹄哒哒,旷野上,裴少嵇纵马疾驰,一路飞奔入城门下,“不必问了,就是他们。”
暗卫不明其故,追问道:“您怎么笃定的,不是说那两个孩子跑了,兴许是被别人指使的呢?”
“老孟看画像的眼神不对。”裴少嵇斩钉截铁,“所有人看到太夫人的脸都会停下来仔细瞧一下,他却直接掠过,俨然是刻意忽略。否则,正常人怎会这么快就下决断?”
裴少嵇勒马停在客栈底下,疾步登上楼梯,进了屋子。
他将人马重新召齐,下令道:“你们两个,盯紧了那个大院,你,跟踪老孟,看他每日都来往何处,你们两个,去查一查这个老孟的底细,他一个草莽,倒给官家做事,看看他靠得是哪棵大树!”
“侯爷!”
刚吩咐完,立时又有一人从门外进来,“荆州佟公子来信。”
“你们都先下去吧。”裴少嵇迅速拆开火漆,抖平信纸,一目十行地浏览下来,片刻,他嘴角凝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简直荒唐,敢贪墨朝廷的赈灾粮,居然还就藏在自己家里,愚不可及!”
他将信纸用烛台烧了,低声吩咐:“去告诉佟钦隽,让他盯住了那批粮食,千万别被转移了,我即刻上奏皇上,许佟钦隽便宜行事之权。”
那人答应着退了下去。
裴少嵇却是揉揉额心。
原本赐给整个荆州的赈灾粮只剩下三分之一,其余的在荆州已经查不到了……荆州刺史,到底都与谁为朋党?
“来人。”
“侯爷。”
“备马,再陪我去找一次襄州刺史。”
·
孟采薇把孟大哥惹急了。
无他,水来的时候,孟采薇一个激动,把水全撒到了书上。
墨迹洇开,一整本书都作了废。
孟大哥勃然大怒,一个巴掌就扇到了孟采薇脸上,“我警告过你!老实一点!”
脸颊上一片灼热的疼痛,孟采薇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眼前浑浑噩噩的,隐约好像还有金星在闪……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扇耳光啊。
疼痛像是无孔不入的病毒,一点点从她左脸的肌肤上渗透进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孟采薇的竭力忍耐,还是浮出了泪花。
她呆若木鸡一样坐在床沿上,孟大哥叱责的话,反倒一下子没了,“疼不疼!”
他凶狠地盯着孟采薇,孟采薇半天才咕哝出一个字,“疼。”
“疼就长记性!”孟大哥把碗往地上一摔,气极地离开了。
孟采薇半天才抬起头,书被他带走了……那就好。
一本湿了的书,就算干了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古代不似现代,随随便便去个当当网亚马逊就能很便宜的买到书,书册在古代那算得上是奢侈品了,就算有所毁坏,也绝不至于顺手就被丢了。这样,就算她没本事尽快逃出生天,但在这个地方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若有机会,也能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孟采薇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脸肿得也太快了,孟采薇苦笑地拿起镜子,仔细地看了看。她留下这镜子,原本还有它用,没想到这么快,便让它担任起了本职工作。
“喂,小丫头!”孟大哥去而复返,只是他没有解开锁,隔着栅栏,往床上扔了一管药膏似的东西,“自己涂上,来日别说大哥亏待了你!”
孟大哥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孟采薇却没有深思,忙不迭给自己敷了药。
打一巴掌虽然不至于毁了容,但肿着一张猪头脸实在难以忍受。
更关键的是,她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举起镜子,左照照,右照照……
等终于通过镜子确定进来的通道里没了人影,孟采薇迅速将镜子翻了个面,将铜镜的镜面朝向这个牢笼唯一的窗口。
日光的反射让墙顶迅速出现了光斑,孟采薇小心翼翼地挪动,将它对准到窗口的位置上。
与此同时。
一个暗卫轻盈地从瓦檐上跃下,一道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白光刺入他的瞳仁,暗卫迅速地躲开,警惕地观察四周。
他往前挪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感触到白光的来源……
是一个倒座房的窗口,墙根底下,一个类似狗洞的地方,居然射出了这样刺目的白光。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还有几秒钟断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