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得外头竟是打打杀杀起来,裹在被中的霜霜瑟瑟发抖,却听房中嗤嗤声不绝,伴随着接二连三的惨叫,窗棂撞碎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四爷气急败坏的命令声。
“不能让姓铁的逃了!追!一定要不留后患!”
再听得房中那些闯进来的人似乎都奔了出去,动静声息全无,霜霜抖着手掀开了锦被,壮着胆子向外一看,不由啊地一声惊叫。
原来不知何时,那白四爷已经掀开了帐子,正站在床前,嘴角拖下一丝血痕,先前她最爱看的俊朗笑容平白多了七分邪气,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直直地望着她。
望着她!
霜霜年轻美貌,受人追捧,平时狂起来不单看不起香怜玉爱那些老女人,就连老鸨子,她也敢顶上几句,但此时,不用人教,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她一个骨碌爬起来,跪在床上不住地磕头,高声求饶,“白公子饶命,奴,奴,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什么也没没听见……”
他娘的,平时院子里的打手机灵得很,怎么如今这闹翻天了还没有半个鬼影来,快来救命啊,她才十七岁,还不想香消玉殒啊!
颤抖的求饶声终止于一声短促的惨叫,两道血线喷在了绣花钉珠的帐子上,床板咚的一声响,一具曾经娇软妩媚的身躯便倒在了华丽精致的绣榻上,白四爷从床前转过了身子,拂了把面上新添的血痕,将外袍一一系好,迈着方步走出了房门……
夜色正浓,寻常的家户早都已然安睡,荒郊野岭间更是寂静得只有鸟兽虫鸣之声。
出城的小道上,正行走着两道身影。
一道魁梧高大,另一道便显得有些瘦小,看身形都是男子。
那魁梧汉子边走边道,“孙大郎,你这回幸亏是遇到了俺,不然你就是拿着银子都没地方找门路去!”
清瘦些的年轻人亦点头道,“刘大哥说得极是,出门在外,全靠朋友,这回若是能进到好货,不单少不了刘大哥的辛苦钱,等小弟出脱了这批货,还要来谢刘大哥。”
魁梧汉子听得入耳,不由得挺起胸膛,接着自吹自擂。
什么南屏山上七个寨子他都去过,那最大的黑风寨寨主还跟他一个桌上喝过酒,人凶起来特别凶,但只要不逆着他,还是很好打交道的。
“大当家的那是响当当的人物,胆大能打,三前年这南屏山里七寨聚义,要比出个排名座次,大当家的使一柄九环刀,把那六个寨的好手都打趴下了,从此七寨公认黑风寨是第一,给他们划的地盘也最大!”
孙大郎羡慕地感叹,“呀,这南屏山那么大,又是几县必经之路,黑风寨的人肯定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啊!这可比俺们做点小买卖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