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偏袒。”骆秋摇头,“张蒙这部戏有点家族自传的意思,有些事情是他祖上真实发生的,他就是庶长子那一支,所以下意识会倾向汪明伦的角色,人之常情罢了。”
“原来如此。”申康正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地重新打量骆秋,“小莫肯定想不到这么多,你不告诉他?”
“不用,他安心演戏就好。”
“你把他护得太牢了吧?你也不怕他误会你?”
“不会,难道你不认为他凭我的电影获奖是很浪漫的事情吗?”骆秋骄傲地像只孔雀。
申康正哆嗦了一下:“妈的,太肉麻了。”
骆秋愤怒瞪眼:“所以我喜欢的是他,不会是你。”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懂你的浪漫?”
“对!他懂我的浪漫!”骆秋抬着下巴。
“卧槽,没想到你要么不谈恋爱,一谈恋爱就恶心成这样!”申康正觉得他今天回去又要洗眼,又要洗耳,“可你又能保证你的戏有拿奖水准了?”
“我当然不能保证,但我有信心,《线人》这部戏我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就算这部不行,还有以后嘛,我一定会拍出高水准的电影。有了导演和男主角,什么都不缺了!”骆秋大步流星地走出放映厅。
申康正迟疑了一下,举起尔康手:“喂,你们至少还缺个制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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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人》正式开拍已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莫云丘有意留了点胡茬,演起戏来有颓废的感觉,可他出了戏,邪气的笑容往脸上一挂,不但不颓废,反而更加凸显了男人味。
他自拍了一张上身白色背心,下身大裤衩,叼着烟头,穿着夹脚拖鞋,蹲在路边的照片发到网上,粉丝们大呼,穿成这样都那么帅,这才是真帅哥。
骆秋表示不屑:“你以前还说我自恋,现在一天到晚自拍到底谁自恋,现在知道长太帅的痛苦了吧。”
“我可从来没说过你自恋。”
“你一撇嘴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啥。”
片场里,骆秋穿着修身的牛仔裤,里面格子衬衫,外面套了件连帽衫,头发向上抄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是那副无框眼镜,加上他原本就善于把控气场,除了帅气更多的是凛凛不可侵犯的气质。
尽管他很年轻,没什么名气,还是很能压得住场。剧组里只有莫云丘一个腕儿,连他都时不时表现出大导演威武霸气,其他人还敢说什么?还有一些演员和工作人员是他靠前一年工作积累带出来的,尤其是林慧淇,清纯可爱的小姑娘,态度认真嘴又甜,在剧组很是讨人喜欢。一年前她还只能在mv里演演小角色,现在已能在影帝的电影里演一个重要配角,事业发展像乘了火箭一样,简直就把骆秋当做恩人。
这一场戏拍的是哥哥薛祥与年轻警察张余之相识,薛祥在街头小偷小摸,惹怒了一个大混混,被一群人追逐围殴,被警察张余之救下。
这场戏并不复杂,追逃的镜头已拍过了,这一幕开始,莫云丘一蹿出来,就被人围住,棍棒毫不留情地朝他身上招呼。
莫云丘惨叫一声摔倒,卷缩成一团,混混们冲上去一顿痛殴。
“住手!”演警察的演员大喝一声,冲了出来。
骆秋喊了卡,演员们走位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过了。
“休息一下,后面一幕。”他举起话筒喊了一声,镜头里的人渐渐散去,可莫云丘却始终没有起来。
只见他拧着眉头,把身体缩成一团,似乎极为痛苦的样子。
助理周晨发现不对劲,刚想上去扶人,就看一个人影先一步冲了过来把人抱起,是骆秋。
撩起他的衣服,背后森然一道红印。
戏里打人都是假的,尤其是面对大牌,演员们更是不敢下重手,可没想到有人竟敢当众借着拍戏打莫云丘。
“没事的。”这样抱着实在不像话,莫云丘把骆秋推开一些,龇着牙站稳,对周晨说,“过来给我喷点药。”
周晨把人扶到椅子上,赶紧翻出云南白药。
“谁?谁打的?”骆秋瞪着一干演混混的龙套,双目血红如同恶鬼,“谁打的给我站出来!”
没有人敢回答他。
“他妈的,有胆子打没胆子认啊!”骆秋飞起一脚将旁边一辆道具自行车踢飞,叮铃咣啷散了架。
偌大的片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暴跳如雷得的骆秋,连大喘一口气都不敢,龙套们心惊胆战地你挤我,我挤你,头低得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莫云丘抹了一把额头上疼出的汗,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生出几许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