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屋,司味千好不恼火,一股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徘徊许久,他来到温泉边,宽衣入池。
这回倒不是修炼,只是纯粹贪恋池中的温暖。冰冷肌肤被温水浸暖,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他的心绪还是难以平静,耳边反反复复都是呻.吟和喘息。
就在他辗转之时,一股熟悉的锋锐神识从远处而来,是纪雍。
这算是完事了吗?
司味千冷哼一声。
窸窸窣窣踩在草地上的声音,越靠越近,停在池边。
司味千抬眼望去,冰冷的眼神刹那间多了些羞恼。只见纪雍精神抖擞,身上只草草披了一件绛红色的长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未着里衣,裸.露着精壮的胸膛,大腿健壮有力,风吹过掀起衣摆,还隐约可见他两腿间半软的东西。
这般放浪形骸,司味千是不敢多看的。
他长发披肩,没有束起,长袍上合欢肆意绽放,妖异冶艳,潋滟眼波盯着司味千,嘴角噙着笑意。
“汤我喝了,果然是十味补汤之一,不同凡响。”他说。
司味千拧着视线,死死盯着池水:“我看你精神好得很,根本不需要喝补汤。”
纪雍喉咙深处笑了几声,弯腰挑起他的下巴:“生气了?”
一个站得高,一个坐得低,司味千费力地扬着头,姿势极为难受,一扭头挣脱他的手:“喝过汤就休息吧,明日我会差墨桃再送来。”
纪雍望着他的头顶,望着他被温泉泡得微红的肩膀,再望向他浸没在水里的隐秘部位,眸色一深。
“我那是为了疗伤。”他忽然道。
司味千意外他居然会开口解释,可他说了却又更加恼:“你对我说干什么?”
“你不信?”
“反正你们合欢宗的功法就是这般下作。”
纪雍毫不动怒,笑容更深:“难道我不拿他疗伤,拿你疗伤吗?”
司味千猛然回头,掀起哗啦啦一阵水声。
还是一个上,一个下,一个悠哉,一个恼怒,四目相对,相互对峙。
湿热的空气熏得两人皮肤发烫,血液加速,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
就在这僵持之际,司味千感到有一道传音符飞了进来。
隔三差五,食为天的人会来向他禀报近况,都是在山门外传音进来,因为有纪雍的特许,合欢宗的人也不阻止。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司味千抬手收了传音符,随手捏碎。
听完传音,司味千露出思索之色。
“有事吗?”纪雍问。
司味千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修长的腿近在眼前,还有那肉红色的东西,让他不敢多看。
“焚月派老祖宗夏侯老祖祝寿,请我去做一道寿菜,小辈来问我去不去。”
夏国总共有三位元婴后期的修士,正道天地门李阳平,魔道合欢宗纪煦,还有一个便是中立焚月派夏侯永易。这三人无一不是称霸一方,无人敢惹。
纪雍沉着脸:“不许去。”
司味千原本就在犹豫,替人在寿宴上做一道菜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事,但纪雍突然这么霸道无理地阻止,令他十分不快。
“你说不许就不许了?与你何关?”司味千挑眉。
“当然与我有关。”纪雍理所当然道,“你现在跟着我,只能做菜给我吃。”
司味千对他的用词气极:“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
纪雍眸光一闪,忽然扯掉腰带,脱去长袍,一.丝不挂,性感的身躯裸呈在眼前,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息。
司味千被他吓了一跳,还来不及从水里站起来,他已经赤条条地跳入水中,掀起一阵水花。
纪雍一把抓住想要逃的司味千,压在池边,把他圈在双臂间的狭小空间里。
“司味千,你好像不太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他们靠得极近,鼻尖对着鼻尖,说话间,唇瓣相互摩擦,亲昵到了极致。
司味千极力向后仰,却怎么都躲不开:“什么处境?”
“夏侯老祖的寿宴你当是好做的吗?他树敌极多,无论哪一方想要在寿宴上动什么手脚,谁都说不清。你又何必去淌这趟浑水?”
这道理司味千何尝不明白,他犹豫的也正是这个,所以以往食为天的人从未有外出替人掌勺的先例。但是话说回来,也是以往邀请的人不够分量,像夏侯老祖这般人的邀请,他小小食为天又怎好轻易拒绝?
拒绝就是驳人面子,答应却又怕惹祸上身,进退两难。
本以为纪雍会说出什么歪理,没想到他竟是为自己考虑。
“他焚月派,我司家得罪不起。”司味千实话实说。
纪雍展颜一笑,似乎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合欢宗也会在受邀之列,倒时我陪你一起去。”
司味千只感觉到他的下身贴在自己腿上,带着异样的热度,令人面红耳热。他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动,会发生可怕的后果。
纪雍的眼中流露出促狭,发现了他的软肋,在别的事上司味千或许能泰然处之,偏偏在情.事上生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