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办公桌后,程建军慢慢坐回了靠椅,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慢条斯理道:“当然,年轻人想作出一番事业,急进些是没错,但你也要注意影响啊!有的事你处理的就不太妥当,遇到棘手的事不及时向组织汇报,是要吃亏滴。”
唐逸心说我什么时候遇到问题不向组织汇报了?处理问题不太妥当?自己到现在也就出了这一个纰漏啊?
心思闪电般转动,思索着有什么事会引起程建军的不满,唐逸突然想起来,马鹏华侄子的案子,自己是直接找萧日汇报的,并没有向程建军知会一声,看来,程建军这是觉得自己在向萧日靠拢,给自己敲警钟呢,由此可见,县领导班子里的矛盾相当严重,已经激化到“站队“的地步。
唐逸心里苦笑,难道自己真要站一次队?
程建军半响没说话,似乎等待唐逸的回答。
唐逸沉吟了一会儿,道:“程县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这人吧,有时候做事就是不过脑子,以后我遇到事情一定会和组织多沟通,多交流。”
程建军看着唐逸的眼睛,似乎想看透唐逸心底在想什么,好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点点头道:“小唐啊,县局我打过招呼了,该罚多少钱就多少钱,但人必须今天放,如果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新长征突击手的问题县里还需要再讨论下。”
唐逸起身告辞,走出程建军的办公室,带上房门。下班时间,走廊里一片死寂,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唐逸长长吐出口气,郁闷之情稍减。
去县局接陈方圆倒没什么麻烦,不过马鹏华专门去拘留室见了唐逸一面,马鹏华五十多岁,头发有些秃,戴个眼镜,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人。和唐逸握手寒暄好一阵亲热,末儿了笑着道:“唐书记,虽说公安队伍要秉公执法,但如果早知道是唐书记的熟人,我大可以早点儿打个招呼,要他们早点放人嘛!难道唐书记还能黄了几千块罚款?”
唐逸笑着说谢谢,没刻意加重语气作出什么咬牙切齿的姿态,也没说些什么心照不宣的回报话儿。完全没事儿人似的,亲热的和马鹏华告别,看着驰出县局的吉普,马鹏华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唐逸的反应完全不像一个少年得志的年青干部,倒仿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就算自己,那次侄子被捕时不是还忍不住送了唐逸几句狠话吗?但这唐逸,怎么就这般隐忍呢?北方俗话儿,咬犬不吠,吠犬不咬。他甚至起了一个念头儿,为了一个表亲,和这冉冉升起的新贵对着干到底值不值?
唐逸回到镇上陈珂和父亲自然是一番悲喜,唐逸也没和陈珂父女说起新长征突击手的事儿,免得他们跟着闹心,一人回了宿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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