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经历生死逃亡,昨日才从虚脱中渐渐恢复,又被安久控制着运动累到半死,这会儿真是太想休息了……
梅如焰走在梅久后面,看见她身子一晃,径直向后倒,忍不住惊呼一声伸手去接她。
莫思归闻声,旋身想拉住她,梅久闭上的双眼倏然睁开,一双映着红枫微带戏谑的明眸,陡然闯入他的眼帘。
安久趁着他怔愣的瞬间,顺手拉住他的腰带,借衣物遮掩,另一只手如蛇一般穿入他两腿之间,攥住一把肉,竟是用此借力将自己整个身体带起来!
这个力道,怕是指甲都扣到皮肉中去了,而在外人看来只是抓了一下腰带而已。
莫思归痛呼一声,不可置信的盯刚才还一脸羞怯的表妹。
“多谢。”安久挑挑眉,低头剃了剃指甲。
“快进去吧。”莫思归一瘸一拐的登上阶梯,衣物摩擦大腿内侧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安久知道现在控制梅久的身体没有太大意义,她只是不想放过任何灵魂与躯体磨合的机会。
进入正堂,安久见莫思归没有太拘谨,行的都是寻常礼数,亦放松了许多,学着梅久平时的样子欠身行礼。
正堂里摆设看起来简单朴素,但是安久认得光是那几把扶手椅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地面上铺设的地板乍一看像是木质,再仔细一瞧竟是竹子,这些竹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弄平,衔接的严丝合缝,表面打磨光亮,犹如一整片地板,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屋里每一个地方似乎都很寻常,看上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可见处处都极为讲究。
“都免礼。”家主温声道。
三人直身,便听他接着道,“十四娘、十五娘才回家,今日认认诸位族老,顺便拜师。思归已是启长老定下的徒弟,今日与两个孩子一起行拜师礼。”
安久心道,不是说要入族谱吗?怎么改拜师了?这家里传达的任务也太不明确了吧!随机应变有风险啊。
“十四娘、十五娘。”家主唤道。
安久与梅如焰抬头。家主清癯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羽扇,“我们梅氏虽是商贾人家,但向来注重施教,我们梅氏的儿女,都是文武双全,从来没有不学无术之辈。而且,只有被某一位族老认可,拜了师之后才有资格将名字写进族谱里。你们可有疑问?”
“无。”两人齐声道。这能有什么疑问,不是明摆着的吗?就是说资质差的孩子不被家族承认。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甚至连游戏规则都不清楚的地方,不知道不能入族谱会有什么后果……安久略有些危机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一样也不会,要不要把梅久唤醒呢?若是梅久上阵,自然样样不成问题。
家主令人摆上考验琴棋书画的用具,“你们两人从中择两样。”
梅如焰道,“姐姐擅长笔墨,这琴棋就给我吧?”
她说的好像很成全,其实本身就很擅长琴棋,她在妓馆中被养大,这些娱人的技艺学的最好。
安久也很满意,果断点头答应。不懂琴棋不能乱表现,但是用毛笔写几个字还是可以的,最多不过美丑之分罢了。
“姐姐先请。”梅如焰道。
安久略略回忆一下握毛笔的方法,等侍婢铺好纸张,便大笔一挥,抱着丢人现眼的壮烈情怀写下了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