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忙忙用棉签沾了下酒精,轻轻涂抹他脸上的创伤处,左边颧骨处肿得青紫,眼角擦伤也很严重,还说不痛,看起来就很痛。
她全神贯注的盯着他脸上的伤,两人距离得很近,早已打破了所谓的安全距离。他很不自在,往后闪躲,却被她再次欺近。
“嘶……”
“啊,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酒精沙了他一下,她连忙道歉,轻轻吹着他的脸颊。
她口中呼出的气比她的手指还要温柔,这已经不是痒了,而是直接让他大脑当机了一瞬间。
女人温柔起来,真比猛兽还可怕。
“我自己来。”他急忙偏过头,不由分说的抢过她手中的棉签。
“不行,你自己又看不见,要是不小心弄到眼睛里怎么办啊!”
她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棉签,这回稀释了一下酒精,再给他涂抹了些软膏。
做这些的时候她依旧小心翼翼的,用他从未见过的细心温柔,去处理一个几乎可以无视的小伤。
柔柔的眼波中,满是关切担忧,延绵无尽,组成了一个他看不穿的世界。那里映照的是一样的景象,可是却好浓烈,让人看久了会头晕目眩,忘却自己是谁。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照顾他,这感觉既遥远又熟悉,当温柔强烈到足以覆盖一个世界,勾起久远的记忆,却没有一并带出回忆的黑暗,只剩下如水般的绵柔。
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份柔情前一刻让他心醉,后一刻又让他惊醒。
他倏然捏住她的小手,不自觉的捏得有些紧,想赶走这铺天盖地的纤柔。
她惊了一下,却依旧用柔和的声音说:“怎么了?”
他先一步移开视线,艰难的说:“不要这么关心我。”
关心,他居然用了“关心”这个词。
就是说他终于感觉到她在关心他了吗?
她欣喜得难以自制,迫不及待的回答道:“怎么能不关心,我就是喜欢你啊!”
也许对她来说表白只是重复同一件事,可她不知这一次简单纯粹的表白对他的杀伤力有多大。他宁愿再跟骆桓打一场,也不要忍受宁月香折磨人的治疗,太煎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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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有人萎靡虚脱,也有人神采奕奕。
宁月香还惦记着跟踪狂的事,跑去找人,却被告知嫌犯已经转移到别处了,只给了她一个地址电话敷衍了事。她想去重新检查嫌犯的卷宗,正巧看到裴少从那房间出来。
他的神色依旧冰冷坦然,但略微加快的脚步却让人不禁起疑。她好奇的进去,翻阅资料之余也想搞清楚他有什么小秘密,可看来看去都没什么特别的。
她又看到那些照片,可惜啊,他的照片基本都是背影,如果有好的正面照,还可以拿回去洗几张裱在墙上。对了,还有小猫这只强外援呢,求小猫帮忙,找他几张照片还成问题吗。
欸,这张照片?
她发现自己有一张照片跟别的不太一样,不是同一种相纸。奇怪了,之前明明检查过是一样的纸啊?仔细看,这张清晰度也有所下降,好像是复印品……是她多心了吗?
她没有重视这一无聊发现,返回办公室,看骆桓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