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非常巧,计划赶不上变化。探花郎借着如厕方便,偷偷溜到藏书阁,与樊公公会面。拿到东西之后,汾王怎么会放过他?
为了躲避汾王,也为了躲避皇宫内的侍卫。探花郎一路躲藏,眼看无路可逃,得到端王妃相救。
探花郎离开宴席之后,端王妃也借口身体不适,离开那里。她跟随探花郎出来,就是想要与他私下会面。
谁知事情有变,情急之下,端王妃将人藏在偏殿。为了引开追查的侍卫,她故意发出响动,将侍卫引向皇宫另一端。
可偏偏慌不择路,跑到太上皇休息的地方。
所以,才招惹了那桩惨事。
“可笑的是,你阿娘满心以为,心上人会来救自己,一定会在自己离开端王府,谁知几日之后,却得来探花郎辞官归隐的消息。”
说到这里,席容哈哈一笑“可怜你母亲,苦苦等待一月有余,这个人却再也没有回来。旁人以为你母亲是失了贞洁,羞愤自杀。可真正将她逼死的,是那位探花郎的薄情寡性。”
“而且这个人殿下也认识,他就在你身边。”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可看来看去,也没有一个人,符合形席说的探花郎。
“你他娘的不要搞事,赶快让你们家主子出来,不弄死他,就对不起老子吃这么多苦。”黑青越听越觉得烦躁,用别人母亲的悲惨往事,来挑拨离间拖延时间,也就是这种斯文败类做的出。
呸,真他娘的不是男人。
“就是啊,赶快让你们家主子出来,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还是你家王爷,早就跟宫里的太监一样,裤裆里的那玩意儿早就没了。一天到晚藏头露尾,活像只王八。”侯三说的恶毒,众人哄堂大笑。
这段日子,众人被这个躲在暗处的汾王,弄得是焦头烂额战战兢兢,此时巴不得赶紧把人弄出来碾死,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这个人此刻都还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属下在这里,跳梁小丑一般,说人家的惨事。
这世上没有一个儿子,能够容忍旁人如此羞辱自己的母亲。
席容不理会黑青与侯三的叫嚷,始终讥讽看着梁荣,唇角诡异的笑,谁见了都触目惊心。
“那个人是谁?”沉默许久的梁融终于开口,是什么人,能让母亲如此费尽心机去维护。甚至让席容,迫不及待的要将他挖出来。
梁融脑子转得很快,当席容说出布衣社三个字时,他就意识到何先生死的当夜,那个刺客是汾王所派。
布衣社的事,蒋腾让人去暗查,却毫无线索。梁融一直不明白,汾王为什么要抛出布衣社,本来以为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可接下来的事情,桩桩件件,让他们无力顾及布衣社。
到如今,梁融终于明白,汾王是冲着他阿娘设的局。
“这个人虽不在这墓道里,可是殿下早与他相遇,而且对他十分赞扬。这次中毒事件,殿下心爱的小情人能如此快得到救治,还要感谢这人。但按照他从前所做下的事,殿下以为,他可是真心帮助殿下?”
话说到此处,这人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指的正是蒲先生。
“你胡说,蒲先生才不会干这种肮脏龌龊的事。你如此费尽心机,到底想做什么?”关离再也忍不住,指着他大骂。
那个永远温和笑意,对谁都好声好气,几乎从不发脾气的蒲先生。怎么会是那种,利用女人达成目的的渣男?
她不信,这混蛋说什么她都不信。可是梁融呢?
关离惶惶不安,不敢回头看梁融的脸色。他与蒲先生的交情,不过是几日,这件事又牵扯到梁融的母亲,他会怎么想?
不安的不只是管理一个人,黑青与纱姑娘等人,也是心中警钟大响。
“小姑娘,你否认什么?看你的样子,只怕早已知道,蒲先生是布衣社的人。还是说,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席容意味深长看着关离,关于心里一慌,惊恐转身,十分不安。她像一只受惊的鸟,满眼惊慌失措,有很多话相对梁融解释。
可越是想说,越是着急,错乱之间,竟然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忘了。
梁融像是灵魂出窍一般,静静看着众人,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一言不发。
观宇很担心自家主子,小心翼翼上前叫唤,梁融却依旧沉默,没有反应。
席容得意,正想继续刺激两融,却被纱姑娘粗暴打断“大家不要听他废话,这王八蛋,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照我看汾王肯定不会进来,说不定这就是一出调虎离山计。大家赶快出去,不要跟他们胡搅蛮缠。”
冷静下来的纱姑娘,智商甩了众人几条街。说是来寻宝藏,可你见过哪个盗墓的,会花大把的时间跟人废话,说人母亲的往事。
在众人听故事的同时,纱姑娘早已将墓室看清楚。这里虽然用大量的白玉装饰,可这些白玉并没有多高的价值。
而且整个墓室之中,唯有中间地方有一处棺椁,一个棺材里能装下多少黄金宝藏?
这所谓宝藏,只怕也是圈套。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出去,擒住那个贼王要紧。
纱姑娘这一喊,把众人的脑子都喊回来。
瘦猴立马立马道“纱姑娘说的没错,这墓葬室看起来太新了,哪里像是埋了一百年的。”
这番话就是在帮助纱姑娘,众人分不清真假,但是他们跟敌人相比,他们当然更相信自己人说的话。
关离上前拉住梁荣,什么也不管,只想带他马上离开这里。
梁融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关离拉着离开。观宇上前,帮着关离一起,要带主子离开。
别人看自己的目的就将达到,席容怎么会允许这帮人此刻逃离。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绿色的瓷瓶,这正要往地上砸,却被黑青迅速抢来。
黑青动作很快,快到黄二当家都没反应过来。眼看自己最重要的物品被抢,席容立马大怒,指使黄二当家去抢回。
侯三觉得这个人废话实在太多,留着无益处,趁众人不备,竟然飞刀过去,瞬间将席容的咽喉割断。
暗红色血液从他的脖子流出,席容惊讶发现自己脖子上凉凉,他伸手一摸,见到满手鲜血,来不及出声,便哆嗦着手,瞪大双眼倒地断气。
黄二当家见人已死,稍稍一犹豫,黑青便带着人逃离墓室。
“当家的,咱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属下问黄二当家。
这一路,他们可一直都听席先生的,此时人突然也是群龙无首,他们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黄二当家内心犹豫,按照他们说好的,自己进来抢走宝藏,等东西到手,自己能分到五成。
可是此时,对方的人却死在这里。想了想,黄二当家大声道“先把棺椁给我撬开,拿到钱再说。”
众人一听也不犹豫,纷纷跑到巨大的棺椁面前,用了最大的力气将棺椁撬开,谁知这一开,里面除了男性的衣冠,一无所有。
“他娘的,这就是个衣冠冢。”黄二当家不甘心,伸手捡起衣服,又四处摸了摸棺椁底部,实心的不能再实,没有任何机关暗道,当然也没有任何陪葬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