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阑一眼扫过去,那几个小丫头,几乎都有些哭丧着脸的味道了。
纵然是心情极坏,沈玉阑也是有些无奈的笑了——她不过是借机立威,又不是真要吃人。有必要做出那副样子来来么?
“好了,你们不做错事儿,我也不会吃人。你们推我去隔壁瞧瞧。”沈玉阑出声,尽量的柔和了许多。至于这个隔壁——也就是金荷的屋子里。她在想,她的屋子都成了这幅样子,不知道金荷的屋子,又是个什么样子?怕是更加糟糕吧?
沈玉阑去瞧了,谁知道却是险些没笑出来——金荷的屋子,可是和出嫁之前一样的。几乎没有丝毫的差异。
看来,被洗劫的地方,只有她的屋子里了。怕不仅是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被搬走了,许多原本是她私人的物件儿也是没了吧?
沈玉阑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的火气自然又壮大了几分——被人欺辱到这个地步,她不狠狠发作一回,别人只怕都要笑她软弱了。
不过下意识的,沈玉阑没去想着这些东西的去处,也没去想金荷。只是反复的将郭氏母女念叨了几回罢了。
沈玉阑闭了闭眼睛,不肯再看下去徒惹自己不痛快,只等到莲芯领着小丫头进来了,才吩咐:“去,将我屋里仔细的对一回账,少了什么,列个单子过来。”
今日少了的东西,她总会一样样的要回来就是了。
莲芯过来的时候,面色也不大好看,有些恼怒的跟沈玉阑说:“李姨娘院子的婆子守着门,根本就不许我见李姨娘。还说什么,李姨娘正按照太太的吩咐,闭门思过,所以不能出来,请大小姐您谅解。若真有事儿,大小姐可以自己过去。”
沈玉阑被气笑了:“好好好,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咱们这个我沈府,那是真的翻了天了!”
顿了顿,又冷笑一回,阴沉问道:“一个婆子竟然敢说这样的话,还真是没将我放在眼里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胆子有多大!你们去,将那婆子给我带过来!直接闯进去,将李姨娘也给我带过来!若是再有人拦着,就说,老爷当初走的时候说了,让李姨娘负责一切大小适宜。我不过是遵照老爷的意思罢了。若再有人问,你们就反问她,到底老爷大,还是太太大!”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玉阑相信,这府里是谁也不敢再拦着了!就是郭氏自己,难道还敢说她比沈峻之更大不成?况且,郭氏如今身体地状况,她比谁都清楚,郭氏根本就下不来床!只要郭氏不能出面,这个府里,谁也越不过她去!就是沈玉珊,也是不行!
沈玉阑冷笑着坐在那儿等着,果然不多时就看见一人鬼哭狼嚎的过来了。后头跟着的,是显然憔悴许多的李氏。
这才不多十多日,李氏不仅瘦了一圈,更是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看着都是憔悴了许多。
沈玉阑心里明镜儿似的,李氏吃了不少亏的怕是。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怕还不是一般的亏。
见了沈玉阑,李氏竟是眼圈儿一红,蓦然就滚下泪珠儿来:“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沈玉阑盯着李氏,唇角微微翘起:“李姨娘如今倒是越发的金贵了,三催四请也不到。看来,这府里是没我的地位了。姨娘且自己瞧瞧,我才出门不过十来日,我这屋子就成了这样子,姨娘怎么办事儿的?等我父亲回来,姨娘又准备去跟父亲交代这个事儿?”
一见面,就抬出了沈峻之来,沈玉阑自然也是怕镇不住这些人。
李氏一听沈玉阑张口就是责难之词,顿时也有些愣住。不过李氏反应也不慢,很快就和回过神来,哭哭啼啼的冲着沈玉阑请罪;“是我的疏忽了,只是,我也有我的难处!还请大小姐替我做主才是!还有,请大小姐救救竞哥儿吧!竞哥儿发了烧,一直退不下去!”
沈玉阑面上顿时更加黑了:“竞哥儿病了,怎么你不去请大夫,找我做什么?”
李氏哭得越发大声;“都是这些婆子,我说竞哥儿病了,她们只说我是故意找事儿,抬出了太太来压我。也不去通告,我被关着,实在是没有法子。也多亏了大小姐您今儿回来,不然,只怕竞哥儿就没命了!”
李氏边说边哭,哀恸委屈,说不出的可怜和愤怒。沈玉阑凌厉的看向跪在地上,早已经是瑟瑟发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