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风行的让人去请了大夫来,沈玉阑只觉得心里的火气几乎要将整个人都燎起来了。别的也就罢了,竞哥儿才多大?她们怎么下得去手?而且竞哥儿也没威胁到谁,反而是沈家除了沈峻之之外唯一的男丁,是沈家将来的希望。竞哥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沈峻之怕是会被直接打击得再也翻身不了,毕竟现在沈峻之年纪也渐渐大了,再生个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没了继承人,沈峻之会如何颓废堕落,谁又知道?而沈峻之百年之后,沈家没有男主人,还如何能屹立不倒?
这个沈玉珊也是脑子白长了,竟是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不懂!即便是当了皇子妃又如何?没有强大的母家做后盾,她又算什么?
沈玉阑气得不轻,却也是无可奈何——对方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她又能如何?事到如今,也只能徒劳生气罢了。
不过,满腔的怒气却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的。而这个对象,显然是不能是李氏——哪怕这一次事情会变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李氏无能,她也不能冲着李氏发火。一则毕竟李氏是沈峻之的女人,二则李氏是竞哥儿的生母。这个又不可能瞒得住,纵然是记在了吴氏的名下,可是竞哥儿竟来总会知道李氏就是他的生母。所以,给李氏留面子,就是给竞哥儿留脸面。
沈玉阑的怒气,最后都撒在了跪在地上的婆子身上——没办法,这个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除了这个婆子,沈玉阑还真不知道该将这气撒在谁身上合适。
显然那婆子此时也知道怕了,看着沈玉阑看过来,忙抖抖索索的辩解:“奴才只是听了太太和二小姐的吩咐罢了,大小姐您明鉴哪。”这个时候,谁都明白,谁要是撞在沈玉阑的枪口上,那肯定是没个好下场的。况且,沈玉阑在沈家,早就没有什么温柔贤惠的名声了,反而早早就露出了厉害到底一面。所以,这个时候谁不怕?
沈玉阑冷笑起来:“太太和二小姐的吩咐?太太和二小姐吩咐了你,就让你将李姨娘和竞哥儿关在院子里,不管死活都不放出来,是不是?太太吩咐你,竞哥儿就算病死了,你也只当不知道是不是?李姨娘纵然犯了错,被太太禁足也好,惩罚她面壁思过也好。可是她既然说了竞哥儿病了,让你请大夫,你为何不请?怎么,仗着有太太的吩咐,就不把李姨娘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你纵然不李姨娘放在眼里,也该想想竞哥儿!竞哥儿是咱们沈家的嫡子,唯一的嫡子,他的一根手指,你都比不上!他若是出了事情,你担待的起?”
婆子被斥得面色发白,额上一阵阵的冒冷汗,却是偏偏一句话都辩驳不得——既是不敢辩驳,也是着实没脸反驳:拿什么反驳?
婆子只觉得委屈得要命。可是这些委屈,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沈玉阑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不至于连这点儿的眼力劲也没有,当下也不再多说了,只继续冷笑;“你若是不辩解,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只当你认罪了。”
婆子顿时连沉默也不敢了,“是太太——”
“原来还真是太太吩咐你的。”沈玉阑不等她说完,便是笑了,这一次倒不是冷笑,反而是春风化雨的一般柔和的笑容。侧头看向莲芯:“去,去太太那走一趟,请太太过来发落。若是太太不能过来,就让二小姐过来——”
她不会动这个婆子,但是她会逼着婆子背后的人,给她一个交代!对此,沈玉阑有信心,也有耐心!
莲芯和紫苏都见过沈玉阑发威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异样之色,仍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是齐宇舟府上来的那几个小丫头则是不同了,几乎是又惊又怕——此时倒是都明白了,方才对赵家媳妇,沈玉阑已经是顾念着齐宇舟,给留了情面了。
那几个小丫头,心里都是觉得,沈玉阑也太泼辣了一些——和别的闺秀们完全不同。别的闺秀,连大声说话都是极少见的,无不是温婉和善,看上去娇柔得很。不管私底下是什么样,反正表面上,就是这个样子的。沈玉阑这样,根本就是个异类。
不过,大家却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毕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大约真的和那些文官的女儿们不一样吧?
沈玉阑悠悠然的坐在院子里一面喝茶吃点心,一面等着沈玉珊,而李氏已经回去看竞哥儿的情况去了,那些丫头们,却是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先打扫清洁就不说了,然后又是临时的布置房间。尤其是紫苏,得了沈玉阑的意思后,便是将沈家库房里的好东西都可劲儿的朝着沈玉阑屋里摆。颇有些赌气的意思。
沈玉阑也不去管,她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东西她是不在意,她自己的私房钱这么些年经营下来,可是不少。但是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