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约莫半个时辰,沈玉珊才姗姗来迟了。带着满脸怒容。一进来就拿捏起沈玉阑来了:“姐姐这么风风火火的做什么?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是一刻也等不得?太太病了,难道姐姐不知道么?这样急吼吼的差人去了,太太都气得厥过去了。若是有个什么,姐姐这不是就算是不孝了?”
沈玉阑不闪不避,直接迎上沈玉珊的目光:“我若是不去请太太,那才算是真正的不孝了。竞哥儿病了,这个事儿,想必妹妹你和太太都是知道的吧?”
沈玉珊下意识的张口就答:“知道……什么?竞哥儿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硬生生的扭转了过来。这点子,旁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一时之间,所有的人目光都有些古怪起来了。
之前,别人还真当是那婆子狐假虎威,可是现在看来……只怕未必。
沈玉阑早就料到是这样,现在也不过是诈一诈沈玉珊罢了,见她这样,心里更是明白。面上的神色也就更加的冷了三分:“既然太太不知道,想必就是这个婆子知情不报了。”一面说着,又斜睨了地上已经瑟瑟发抖的婆子一眼。最后笑了:“看来,咱们家的风气,是越来越差了。这父亲才走了几个月?府里就成了这样子……”
婆子看向沈玉珊,见沈玉珊一脸冰冷,心下一坠,顿时面上就露出了死灰之色来——后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恢复了些许,更是镇定不少。也似乎,是接受了接下来的命运了。
沈玉阑看向沈玉珊:“这人呢,既然是太太的人,我也不方便说什么,管教什么。想来这个婆子也是仗着太太病了起不来,所以才敢乱来的。实在是可恨之极。若不是今日我回来了,竞哥儿就算是病死在了里头,也未可知呢。所以,妹妹你看该怎么办?你是太太亲生的,替太太处置几个奴才,想必太太是不会有什么的。毕竟,咱们沈家这风气,不整顿整顿,看来是不行了。不然,将来等父亲回来的时候……你说父亲会怎么看?”
这就是明着要挟了。沈玉阑根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意图,看着沈玉珊笑得一脸灿烂。
沈玉珊被架着下不来,虎着脸不说话。
沈玉阑也不着急,就那么等着。
最后沈玉珊沉不住了,只得开口:“先关押起来吧,等太太病好了,再发作迟到。”
“妹妹果然心善。”沈玉阑笑,“只是父亲一向告诉我们,对下人千万不能纵容了。我也觉得是这样的。竞哥儿是咱们沈家的独苗,她们尚且敢如此心黑——”顿了顿,看了不情愿的沈玉珊一眼,故作恍然:“是了,这是太太的人,妹妹想必也是舍不得发落的。这样,那咱们干脆休书一封,问问父亲该如何吧?咱们两个都是小辈,处理太太的人,的确是不合适的。”
一招以退为进,顿时让沈玉珊就慌了,忙开口道:“论理咱们也是不该发作。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太太也不会纵容,所以我想,还是现在就发落了吧。”
沈玉阑挑眉;“哦?妹妹打算怎么发落?”
沈玉珊咬咬牙:“打二十大板。罚一年月钱吧。”
沈玉阑笑了——二十大板,可是不疼不痒的。一年月钱,说不定沈玉珊回头打赏一回,什么都够了。所以当下也不说话。
沈玉珊皱眉,想了想又道:“怎么,姐姐不满意?”
“我自然是无所谓满意不满意的。”沈玉阑笑,“不过我在想,这婆子的罪责,值不值二十大板。第一,她对主子不敬,第二,抹黑太太,第三,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第四,故意谋害沈家嫡子——”“打五十大板吧。”沈玉珊不等沈玉阑是继续再说下去,便是急忙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