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飞燕暗暗咬牙,神情愤愤。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司华抬起头指了指某个方向。
“你是要准备去提亲吗?”
……
“你见过有那个女人提亲的吗?”
“你的意思是我来提亲吗?”
……
纪飞燕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抽飞自己的好,早说了今天晚上不宜开口。
“我自小在山上长大,若不是九曲玲珑珠被盗,我大概一辈子都会在山上吧。”
司华的声线悠悠远远,听的有些飘渺,不过看他的神情倒是不像说谎。
“可是我怎么看你像是从小在山下长大的呢,懂的比谁都多。”
纪飞燕瘪瘪嘴。
“呵呵……在山上殿中有一半的房子是用来存放各类书籍的。”
“你全看完了?”
纪飞燕有点不置信的看着司华,那人风轻云淡的点点头,惊的纪飞燕一阵感叹,彼时她脑海里想象的一半房子不过是小茅屋的一半,等到她后来真正的见识到那所谓的一半时,只能咬咬牙恶狠狠的附送了某人两个字。
变态!
“那时候在山上没什么事做,一本本看下来也不觉得多。”
虽然司华这话说的轻松,不过纪飞燕却能感受到那种孤寂无边的情绪,以前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她就每天过着那样的生活,有时候躺在床上都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会寂寞吗?”
纪飞燕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躺在地上,眼神飘渺的望着头顶上那片星光闪烁的夜空,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到那个词了,来到这异世,身边多了三个需要照顾的小鬼,却渐渐的发现那困扰自己许久的感觉已有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寂寞?”
“嗯,就是一个人的时候觉得时间分外的难过。”
司华的眼底闪现出一丝疑惑,看了眼神情漂浮的纪飞燕,他不知道她口里的寂寞是指什么,假如要指他一个人的话,那么他是寂寞的,因为师傅去世后,山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只是他又没有觉得时间难过,每天清晨睁开眼到晚上躺在床上,二十几年来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知道。”
听着司华的回答,纪飞燕不由的瞧过头瞧了他一眼,嘴角一撇。
“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寂寞呢,那种感觉只要经历过了就永远不会忘记。”
那是一种比刑法更能折磨人的东西,整夜整夜的寂静,感觉仿佛身处在一个无声的空间。
“你有经历过吗?”
“在没来到这里之前,我过的一直都是那样的生活。”
纪飞燕说的风轻云淡,不过司华却能看到她眼底的那抹笑意,不去理解她嘴里的之前是指什么,只要她现在过得好就行。
“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司华也照着纪飞燕的姿势躺在地上,映入眼底的景色霎时变的广阔起来,往日里常见的景色在这一刻边变得不一样起来。
一直这样?
纪飞燕在心底反复的琢磨这这四个字,刚来的时候她总会觉得某天一睁眼是不是自己又会回到那个熟悉的世间,可是随着和水柔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那种希冀就越来越淡,甚至她也开始有种就这样一直下去不很不错的想法。
可……她终究是来自异世的一抹魂魄,或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控,就这样消失在眼前的这边夜空,仿佛午夜的流星一般,璀璨滑过却不留一丝痕迹。
“你说那上面有什么?”
纪飞燕没有回答司华的话,只是一个劲的望着头顶的苍穹。
“神吗?”
司华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神?或许你说的不错,那上面真的指不准就坐了几位神,都说人定胜天,可是我却觉得还需要那么几分天命的成全。”
……
司华没有再开口,只是撇着头视线迷离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盘,下山来的这段时间里,这是他第一次有种想去探究一个人的冲动。
师傅以前在世的时候常说生死皆命,四大皆空,只有无欲无求心无牵挂才能将本门的技法发挥到极致,可是不知怎的只要一对上她的眼眸,心底的那根弦就会颤抖的犹如雨夜惊雷,不管他默念多少次清心咒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