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民上前一步道:“姜公子,我娘去李家送水车去了,一会就要回来。”
姜恒微微的笑,目光透过敬民的身后,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影,道:“你们准备怎么回去?是从渡口过去?还是拐到前面过桥?”
“我们从渡口回去,离家近些。”敬民就道。
姜恒的目光闪烁,喉间逸出一丝叹息,垂下了眼帘。
坐在马车里的叶飞鸿‘唰’的一下展开折扇,使劲的扇了几下,车底板下的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意,却浇不灭心头一股无名之火。
隐约听到马车外又传来一声娇笑,他猛地攫紧折扇,指节渐渐变得泛白。
“姜公子,这么巧,没想到又见面了?”映安大家执着一柄彩云追月海棠扇半掩着唇角,双目含情,脉脉相望。
叶飞鸿的眉头皱了起来,用折扇挑起了车帘。
姜恒微微颌首并不说话,侧过了身子,请映安的马车先行。
“今日宴会不欢而散,映安准备好的歌舞竟未能拿得出手,心中实憾。”映安说着垂首叹息,露出脖颈处一抹细瓷。
姜恒不由自主的随着映安的动作往那抹雪白处看去,心中悚然一惊。急忙转过身子,面如赤潮,尴尬不已。
‘扑哧’一声,雪梅躲在敬民身后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响动,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映安的脸上浮起两朵红云,垂下双目,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抹晦涩不明的苦笑。
姜恒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冷哼,急忙转过头来,却见到叶飞鸿不知何时已跳下马车,正站在他的身后。
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懊恼了起来。
叶飞鸿哼了一声,冲着敬民和雪梅微微欠身颌首。“刘大哥,刘姑娘。”
雪梅急忙敛衽为礼,说了声,“叶公子万福金安。”
待敬民也见过礼后。叶飞鸿便不言不语,肃然站在众人身前。他是何等身份,整个洛阳城中最尊贵的少年公子。他不说话,谁也不敢先越过他。就连姜恒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默然无话。
场中,一下子安静了起来,涌动着诡异莫名的气氛。
映安率先打破了宁静,娇笑道:“叶公子,今日怎么不曾在诗会上赋诗?奴家还等着拿了叶公子的诗文回院中向众姐妹炫耀呢。”
叶飞鸿冷冷一笑,并不接她的话。连看也不看她。
映安秀眉紧蹙,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叶公子,可是奴家做了错事,说了错话。无意中惹了公子?要不然公子……”
叶飞鸿不待她说完,便将头转向姜恒处,“我累的紧了,你若有什么话快些说,咱们早些回城,也免得家中人担心。”说完了这句话,将手摁在车辕上。身子一纵,便跃上了马车。
映安猛地捂住嘴,大滴大滴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
雪梅拿眼细细打量,只见她哭的犹如梨花带雨,面露哀戚之色,一双眼黑白分别却更显得明艳动人。
这哭功了得……雪梅暗自赞叹!自己若能学成她一两分工夫。那还不得骗尽天下小帅哥?怪不得曹公要说桃羞杏让,燕妒莺惭这两个词。
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姜恒小帅哥有没有动心?放着这么一位大美人不要,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遂笑眯眯的看着姜恒,巴望着他能对面前的女人说句话。
姜恒对上了雪梅的目光。怔忡了一下,看到她眼里薄露笑意,突觉得心头犹如被重拳敲击,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慌乱的垂下头,揉了揉鬓角,再抬起头时,却见到雪梅已经躲到了敬民身后,再也看不到了。
正在此时,几匹骏马从前面折回,几个身穿青衫的家丁纷纷跳下了马背。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