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唤了一声公子,家丁们便发现了站在马车旁的映安,立即住嘴不说。
叶飞鸿挑起车帘,冲着映安做了一个请前行的手势,一脸的不耐烦。
映安咬咬嘴唇,不舍的看了姜恒一眼,无可奈何的上了马车。
待映安的马车走远后,几个家丁中领头的人物说道:“公子,小人们和黄家那小子走岔了道,跑到前面去了。然后等到小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坐上渡船过河而去。”
叶飞鸿冷冷的笑:“算他命大!你传下话去,若是以后在洛阳地界上发现这小子的行踪,就先给我打断他一条腿,免得公子我以后再遇到他看着心烦。”
领头的家丁踌躇了一下,道:“老爷吩咐过,不让小人们下重手,免得惹了黄侍郎不快。”
“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我爹的?”叶飞鸿重重的哼了声。
领头的家丁吓得身上冷汗乱淌,急忙跪倒在地,表了半天的忠心。
“好了,你们跟在我们后面……”叶飞鸿随意的摆摆手,家丁们如蒙大赦,急忙牵着马走绕到马车后。
姜恒叹了口气,面向敬民道:“刘兄,我们这便告辞了。今日太晚,等明日我去你三叔家里为他诊病。”
敬民急忙替刘承贵道谢。
姜恒拱手为礼,转过身也跳上了马车。
不一会,马车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哥,你说叶公子要打的是谁?”雪梅好奇的往马车消失的方向看去。
敬民摇了摇头。倒是重山说了一句,“是不是刚刚咱们见到的那个少年公子?”
雪梅深以为然,微微颌首。
……
“飞鸿,我知道你今日见到了黄秋成,心中不快。可是你也不该当场在李兄的诗会上甩脸要家丁揍他,咱们又这样冒然离去,明日怎么面对李兄?”上了马车后,姜恒就一直沉默着,直到马车转了一个弯,再也看不到刘家的人,他才开口。
“他算什么?”叶飞鸿微哂,阖上眼靠在车壁上。
姜恒不由得语塞,赌气道:“是,李兄不算什么,他只是你同窗好友罢了。家中无有几亩地,更无做官的父亲,你可以瞧不起他。只要你要想想,其实我也是如此!”
“你说这些做甚?”叶飞鸿蓦地睁开眼,安抚姜恒,“你与他不同,你我自幼年时便在一起,你父亲与我父亲又是知交好友,你祖父曾救过我祖父一命。我们既是朋友又是兄弟,你怎会和其他人一样?我怎么可能瞧不起你?”
“你既是拿我做兄弟,便不该像这样待我!”姜恒转过脸去,不忍直视叶飞鸿。
“我如何待你,我怎样待你?”叶飞鸿犹如一只炸了毛的猫,躬起身子反驳道。
“你心中清楚,何必要我说?”姜恒声音低沉,眼眸黯淡。
叶飞鸿的气势颓然一泄,斜斜的倚在车壁之上。
“我待你,如兄、如友、如父……唯独……我给不了,”姜恒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喃喃自语,“这里,有了人……”
叶飞鸿剑眉紧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声悲哀的低泣,自喉间逸出。他捧着脸,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哀哀的鸣叫。
姜恒强忍着扭过头去,阖上双眼。
一滴豆大的泪水,不知从谁的眼中流出,又流到了谁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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