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又停顿了下,看到众人的眼睛依旧望着自己,便深吸了口气,大声道:“赵顺赵班头和刘二家的大姑爷赵大诚是一个爷爷!这关系亲着呢,刘家大姑爷能开粮铺,那也是全托了赵班头的福,有赵班头在衙门里使着劲呢。”
“哎哟妈呀,这可咋就没听刘二哥说过呀?”村民们对谁是秀才谁是举人最多只是羡慕,可是对衙役们那可是深深的恐惧,一听到刘承志居然和三班衙役的头儿有亲戚关系,不少人腿肚子都打起了哆嗦。
“那是刘二哥谦虚!哪跟你们似的,家里有三两米也得嚷出来让别人知道知道。”顾长生笑吟吟的替刘承志打掩护。
“哎哟,长生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刘家有亲戚在府里做班头?”
顾长生点点头,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只知道一点,刘二哥不愿意炫耀也从来没在我面前夸过。再说了,刘家又不准备借赵家的势,所以就从没在外面说起来过。”
“现在都知道了吧?以后谁再敢造刘家的谣,就擎等他亲家过来抓人,到时挨板子还是挨夹棍那可半点由不得你们。”王媒婆大声嚷道。
村民们听到这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刘承志也在纳闷,这赵顺是几时做得三班衙役的班头?前几天他去看明珠的时候,赵顺就是一个小班头,还是负责收粮的小班头,没多少权利。怎么一转眼就成了三班衙役的头儿?
王媒婆笑盈盈的曲意奉迎,“这事,怪不得亲家不知道,这也是昨天晚上明府大老爷才下的命令。姜太医派我过来和亲家说一声,以后家里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小事只管找赵班头,若是赵班头解决不了的,就只管去怀仁堂找他,千万不要闷在肚子里,到时伤的可是自己。”
这话,刘承志没有听明白,站在旁边端茶奉水的雪梅却是瞬间了然。
姜家和叶家按照姜恒的话来讲,那便是相当于是兄弟之情。想必姜恒知道了自己面临的困境,特意去求了叶明府。要不然,叶明府怎会随便安排一个三班衙役的头儿给赵家。
王媒婆看了看低眉垂首的雪梅,微微笑了笑。将手里的包袱解开,从中拿出一个小四方匣子,打开后里面露出一根梅花白玉簪来。
“这是董宜人让老身转交给姑娘的礼物。”
王媒婆说着,便将梅花白玉簪从匣子里拿起,举到了雪梅的面前,笑得无比的亲切。
“董宜人说了,本来是想亲自替姑娘插在发间,可是碍于身份,她不好来乡间走动,便托了老身这双笨手替姑娘插上。还叫姑娘若是得了空,只管去府衙里寻大姑娘玩,说叶大姑娘整日里念叨着姑娘的名字,埋怨姑娘不肯找她玩呢。”
王媒婆嘴里一通姑娘姑娘的,雪梅却是听了个明白,这叶大姑娘定是指叶明府的千金叶飞霜。一想到姜恒背地里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心中涌起一阵阵的感动。
“董宜人还说了,她待姜相公那就是如同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后三姑娘和叶家那便是一家人,不用分什么彼此。以后叶姑娘有什么,刘姑娘就有什么。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只管打发了人去府衙……”王媒婆依旧笑吟吟的,堆起了满脸的奉承,“姑娘以后嫁到了姜家,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媒人哦!”
刑氏在旁边只听得满眼冒金星,幸福不已。明珠的婆家堂叔当了三班衙役的头儿,雪梅又得了董宜人的器重。这怎么就跟做梦似的,美的一点也不真实?忍不住就悄悄掐了把大腿,‘哎哟’一声,跐牙裂嘴的呼出声。
“亲家母这是怎么了?”王媒婆掩唇而笑,举着梅花白玉簪在眼前晃了晃,“我要替插簪子,亲家母可不要吃醋哦?”
刑氏怎么可能会吃醋,她高兴的都快喊出来了,见到王媒婆这样说,急忙摆手,“王妈妈只管插,用力的插,插的越好看越好……”刚说了这些却觉得话里似乎有些语病,便尴尬的住了嘴,懊恼不已。
王媒婆便哈哈大笑,示意雪梅矮身蹲下,轻轻的将簪子插到了发间。
“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温柔美人呀……”王媒婆拍了拍手,再仔细看了看雪梅,忍不住赞叹。
雪梅原本就肤色白皙,清艳脱俗,最是合适这种淡雅的首饰。这一枝梅花白玉簪更衬得她靡颜腻理,如琬似花。听到王媒婆如此卖力的夸她,抿嘴一笑,微微垂首。
只有刑氏似是被幸福击到,眉飞色舞的咧嘴直笑,显见得是真正在为女儿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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