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章仇兼琼是上官,而且隐隐有掌令剑南道的架势;二来鲜于家是官商一体,作为蜀中大商贾,能跟章仇家联姻,那对于鲜于家的买卖自然是很大的助力。
可如今见章仇老太太和章仇怜儿却主动下顾,明显有青睐萧睿之意。鲜于仲通久混官场,城府深沉,自然心中有所不满但却不会发作出来;可他那娇生惯养的宝贝儿子鲜于景,却没有他那种城府和肚量。年轻的阔少,从来都是眼高于顶自诩风流翩翩独占士子鳌头,却被萧睿夺去了风光,而且爱慕的女子又似有投向此人怀抱的迹象,这让他如何还能按捺地住?
看着章仇老太太如此情态,又见章仇了怜儿冰冷的容颜尽去,老是在萧睿身上“扫描”,他心中的妒火越来越重,任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大步离席,生生挤到萧睿跟孙氏母女之间,躬身一礼,插话进去,“老夫人,在下鲜于景,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鲜于景要比萧睿矮一些,他这么一站在其间,萧睿趁机往后退了几步。
孙氏看着萧睿心头正高兴,突然见来了一个打岔的,心里不免有几分不喜。不过,她性情和善,温和待人,见是鲜于仲通的公子,也给他留了几分薄面,微笑道,“原来是鲜于公子,老身在此多谢了!”
鲜于景陪着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小匣子来,这小匣子乃是檀木所制,匣子上雕刻着精美的缕空花纹,棱线上还镶嵌着耀眼的金丝线,且不说里面装着何物,单这匣子就价值不菲。
“老夫人,这是一匣来自大食的烟罗香粉,鲜于景特地购得来献给老夫人以作贺礼。”鲜于景有些狂热的眼神越过孙氏的肩头,只在章仇怜儿的身上逡巡着,章仇怜儿面色一冷,原本的春风拂面转瞬间又化为了漫天冰霜。
“哦?”孙氏笑了笑,却没有接鲜于景手里的匣子,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鲜于公子,老身年事已高,这些香粉饰物也用不着,公子还是拿回去吧,呵呵。”
给老太太做寿送香粉,这鲜于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表现的太过明显――分明就是要送给章仇怜儿,厅中宾客皆笑了起来。章仇兼琼也有些莞尔,但他的目光掠过鲜于仲通阴沉下来的脸庞,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萧睿也觉得有些好笑,嘴角轻轻一晒。
鲜于景正尴尬地握着匣子站在当场,进退两难,突见萧睿嘴角的晒意,不由怒不打一处来,“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霍然转身叱道,“你笑什么?”
萧睿心下火起,但脸上却一片淡定平和,他笑了笑,“鲜于公子,在下何曾笑过?而即便是笑了又能如何?今儿个是章仇老夫人的寿辰之喜,难道在下不笑还要哭不成?”
鲜于景被噎了一个脸红脖子粗,正要恼羞成怒,突听鲜于仲通怒斥一声,“畜生,赶紧退了下去,少在章仇大人这里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