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发火,鲜于景脖颈抖动了几下,忍着怒气和羞愤低头而行,也没回坐席,径自甩着袍袖出了德胜楼的宴会大厅。
孙氏再三叮嘱萧睿常来章仇府上做客,又在厅中随意劝了众人几盏酒,然后就带着章仇怜儿和一众侍女回了楼上。
见时机差不多了,萧睿赶紧向卫校使了个眼色。卫校默然抱着那一坛酒走过来,轻轻交给萧睿。萧睿躬身笑道,“章仇大人,在下来得仓促,也未备得什么厚礼。这一坛酒乃是在下在蜀中亲手所酿,值此宴会之际,特献上请章仇大人和诸位大人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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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玉液是清香型酒品,而五粮玉液则属于醇香型酒品,当然各有各的优点,都属于当世的极品美酿。但如果按照唐人的“审美观点”来看,真要相比之下,五粮玉液要比清香玉液更高一筹。一来香气更浓入口更加回味悠长,二来酒也要更烈一些。如果把清香玉液比作空谷幽兰,那么,五粮玉液便是那盛开的牡丹。对于喜华美的唐人士子权贵而言,五粮玉液更适合他们的品味。
张旭伏在酒盏上,深深的嗅着,脸上一片陶醉之色。良久,他才抬起头来感叹道,“果然是号称酒神传人的萧酒徒啊,此酒香而不厌,直入肺腑,入口醇香浓郁回味悠长,着实唤起了某的酒虫。以某来看,此酒比清香玉液更胜一筹,当属极品中的极品。”
萧睿笑而不语。
章仇建琼依旧在砸吧着嘴,闭目细细品味着。旁边的鲜于仲通狐疑地端起酒盏,试探着尝了一点。他本不饮酒,但这酒闻起来如此香洌,又听众人如此赞美惊叹,也有些好奇。
另一张桌上,诸葛连遗憾地盯着自己眼前的酒盏,又侧身向自己的大哥望去。诸葛孔方神色虽然镇定但却已经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萧睿身旁,拱手笑道,“在下诸葛孔方,萧公子有礼了。”
萧睿知他是大唐四大商贾世家诸葛家族的家主,也不敢太过怠慢,也起身还了一礼,正要说什么,同桌的鲜于仲通已经接过话茬,“萧公子,此等美酒可否酿制出来让我大唐百姓共享乎?”
萧睿笑了笑,回道,“然也。回鲜于大人的话,在下已经命人在蜀州开设酒徒酒坊蜀州分号,专门产酿此酒,想必――想必下月就可在益州上市了吧?”
“哦,萧公子酿酒神技令人佩服。”鲜于仲通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方才鲜于景一事的“影响”,微笑着就东一句西一句地跟萧睿扯了起来,他毕竟是在职的官商,而且在剑南道官场根基很深,据说还有朝中某贵人做靠山,他这从中一打岔,诸葛孔方只好耐着性子站在一旁。
其实萧睿很明白,这鲜于仲通和诸葛孔方的意图。见自己借章仇家寿宴推销的目的已经达到,经此一宴,五粮玉液在益州上流社会的名头已经打响,不久后的益州上市想必不再有太大的问题。故而,萧睿也无心再跟鲜于仲通瞎扯,略微应付了几句,便起身向章仇兼琼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