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日和兰裳出府购置春衣,赫然发现京城各显眼地带都张贴了捉拿吴明的通缉令。画上人像也是戴了个硕大斗笠,削脸高额,剑眉星目,但毕竟描不出吴明眼中隐藏的冷峻辉芒,便又觉得不是很像他。映弦暗想:那韩公公果然是要给他外甥报仇的。不过这吴明,怕是早就遁出京城了吧。
至于对映雪的应诺,映弦朝夕与司徒素见面,并没见到有甚异动。不过是每天读书弹琴,赏花观水罢了。公主府的所有人也都是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毫无出挑之举。而那男女私通之事,自那夜之后也不再撞见过。侍卫长严煦英寡言少语的,成天亮着把雪刀在府内巡逻,见了自己仅仅打个招呼,从来无意攀谈。手下也被严格管制,个个表情肃然,活脱脱一堆散布在公主府里的仿真木偶。某次,映弦突然冲着严煦英的背影怪叫了一声,严煦英挥刀转身,见到的却是映弦弯眉粲笑娇媚如花,便问:“映弦姑娘,刚才可听到异声?”
“没有啊。这里只有我。你听到了什么,严大哥?”
“喔。”掉头便走了。
就这几爷们,要说真有谁敢触犯府轨夜驭情人,倒得让映弦怀疑是不是患了那鬼娘养的离魂症。问问日子,与映雪见面还有十天。十天之内,究竟能有何新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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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素见映弦久不出声,轻碰她的手臂,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映弦定了定神,拣了些不重要的消息报毕,又道:“我……我其实是在想楚乐师的琴声。只可惜不能跟他学琴。”
“你还念着这个么?”
“是了。公主,为何你不肯让我跟他学琴?是我琴艺不佳不够资格么?”
司徒素没有作答,却和映弦并肩而趋,下了坡,来到浣璎池,便驻足不前。
丽日下的浣璎池水平如鉴,浮泛绿玉的光华,池心却因风拱出微澜,恰如盈盈绸卷上迭起的褶皱,追漾间愈添灵动。岸边杨柳业已裹上郁郁青衣,时卷时舒,送情于池中碧水,翩跹点出一朵朵圆润的涟漪。丛丛簇簇的却还有连翘,细看是玲珑金花,远望成了姣妙黄云,绕池而栽,曳妍摇芳。司徒素临水静赏许久,方道:“我是怕你学了他的琴曲,免不了沥血操练,耗尽心神。你还年轻,可不能学他那般与瑶琴厮守,连命都不顾惜了。”
映弦听司徒素这么一说,非但没有打消念头,却更向往与那楚沙白一见,登时脱口而出:“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司徒素转面,羽睫微扬:“不在乎什么?”
“要用生命去演绎的曲子,定是神品。若是神品,那就值得用生命去演绎。反正我在公主府闲着也是闲着,要是府里有这么一位真正的大师,却不能向他请教一二……弹琴弹不死我,悔也悔死了。”
“嗯……你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二公主忍笑轻啮下唇,复又神清意定款步沿池而行,眸光回注池水,然而映弦知道,这次她是同意了。
映弦喜道:“多谢公主成全。但不知见了楚乐师的面,我该注意些什么?或者应该做好哪些准备?”
司徒素却道:“我答应引荐你,可不能保证楚沙白一定会收你做徒弟。他收徒弟可是有他自己独特的规矩。”
“哦?什么规矩?”
“除了基本技艺的考核外,你还得讲一个关于七弦琴的故事。要是你讲得精彩,打动了他,那就很有希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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