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舟成功的睡到了苏云念的床上,因为她的房间里就只有这么一张床,加上苏云念本就没有多少睡意,所以只是盘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云念,”黑暗中,传来了沉暮舟的声音,苏云念眼睛都没睁开,应了一声算是回应,“地上是不是很冷,你睡到床上来好了。”
沉暮舟说出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
修真之人虽说不拘小节,但是男女同床仍是大忌,沉暮舟到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是自己霸占了苏云念的床,才害她没地方睡觉。
——虽然这硬邦邦冷冰冰的木板床实在是谈不上舒适,但是却要比冰冷的地上要好许多。
“师父受了伤,先休息吧,我还要练功。”苏云念答道。
沉暮舟没有再出声,他只是转过头,看着静静地坐在一旁的苏云念。
月光透过琉璃瓦洒在她的身上,一身白衣上开着点点红梅,她的呼吸清浅,两人在如此狭小的房间里,沉暮舟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如此的不真实。
沉暮舟第一次发现。
苏云念虽然容貌寡淡,但是一身的气质却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
他知道她为什么分分秒秒都要抓紧世间练功。思过崖的灵气稀薄,更别说她待得那个地方,为的是囚禁修为高深的弟子,更是一丝灵气全无,她被关了半年,修为不进反退,而别的弟子,就如同今天来看她的青欢,已经从筑基三层变成了筑基四层,更别提那些修为本就不过练气期的弟子,恐怕进步更大。
他努力睁着眼睛看着她,最终因为重伤未愈,加上重生而来,心神疲惫,一下子放松了之后,很快便陷入了梦乡之中。
待他彻底的沦陷在睡梦中之后,苏云念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睡得一脸安然的沉暮舟。
她这个师父,对她还真是放心。
明明知道自己受了重伤,竟然能够毫无防备的在她眼前入睡。是他太过于自负,还是对她苏云念太有信心?
前者,苏云念从沉暮舟今天的表现中没有看出分毫,反倒是后者,有着比较高的可信度。
只是,为什么呢?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当初的沉暮舟,可是能够根据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将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关进思过崖半年不再过问,今天不仅匆匆忙忙的赶来将她从思过崖下面带了出来,还对她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而现在,竟然乖巧的睡在了她的眼前。
她被关在思过崖的半年,是有什么发生了改变吗?
她伸出手,沉暮舟的面庞近在眼前。
苏云念的手轻轻地落在了沉暮舟的脸上,指尖缓缓勾勒着他的轮廓。
她记得,曾经的自己是很喜欢眼前这个人的。喜欢到,可以为了他没日没夜的练剑,没日没夜的修炼,只为了能够换得他一个眼神;喜欢到,可以拼了命的去接历练任务,哪怕一次又一次的处在生死的边缘也绝不后悔;喜欢到,在被他关进思过崖的时候,连一丝一毫解释的愿望都没有,只是想着,若他不愿意见到自己,思过崖和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差别……
只可惜啊,曾经很喜欢沉暮舟的苏云念已经死了。
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便彻彻底底的死去了。
而她,又怎么会喜欢上沉暮舟呢?尽管他的容貌再怎么俊美,尽管他的天资再怎么卓绝……
——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云念,念儿,对不起,对不起……”睡梦中的沉暮舟突然开始喃喃自语,苏云念像是触电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他的目光晦暗不明。
次日,沉暮舟醒来的时候,苏云念已经不见了踪影。
地上,还摆着一个食盒,漆红色的盒子里飘来缕缕清香。
但是沉暮舟此刻却全无食欲。
苏云念去哪里了?云念呢?
他只觉得自己一刻没有见到苏云念,就心慌无比,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没有苏云念在的时候,和前世,又有什么差别。
他下了床,推开门,阳光洒了进来。
苏云念的屋外本是一片灵田,但苏云念一心扑在修炼上,并没有打理的意思,现在灵田上早就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草,也许是受到了灵力的滋润的缘故,这些野草都长的张牙舞爪,茂密非常。
和普通的野草不管是从模样还是大小上都不太一样。
但是沉暮舟没有心思去看这些,只是四处寻找着苏云念的踪迹。
“云念!云念!”
“苏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