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乐被破军抓住之后的那几秒,手上的紫砂茶壶便被夺下,硬拍进了他的口中,连牙带舌一起,满口开花!
鸭梨大小的紫砂茶壶碎成无数片,填满了他的嘴巴,他的喉咙,茶水、血水、崩碎的门牙,当时就堵住了吴安乐的惨叫。
随后这位竹联帮大佬便被捆住双手,连滚带爬被拖下楼梯!
“拦,拦住他们……老大!”众多帮会成员大喊大叫,却没一个敢冲过去,冲上去那是找死啊!
轰——
谢森洋的跑车已经挪开空隙,机车毫不停滞,一路向前,飞驰掠过那群慌了手脚的保镖,拖着吴安乐冲上了街道。
车轮跑出几百米远,机车后头,那满口蹿血的吴堂主像条死狗一样,没有任何挣扎的动静了,任人宰割,任由这两人将他活生生一路拖拽到底,犹如一口装着死尸的麻袋。
“追啊,快追啊!”此时,他那些手下才如梦初醒,想起来该干什么,一部分人钻进车子,向那三人消失的方位追去,有人掏出手机,向总坛汇报这件事情。
堂堂竹联帮大佬,在帮会坐席内排名前十位的掌权者,竟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捆走,并且是一路跑马拖死尸的方式,这让他们如何相信,如何向帮中交代?
台北壹零壹花园,这里是竹联帮的总坛所在,一身白色衬衫的陈启发正坐在竹椅上抽着十块台币一包的劣质烟,凝神注视着面前花盆里一小片盛开的兰花。
偌大的后院,就只有他一个人独处。
他这人生活向来节俭,唯一的嗜好便是抽烟,养兰花,近几年帮会的事务大多都交给了堂主们,落了个无事一身轻。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让陈启发倍感焦虑,他一直在观望,在暗中考察那些堂主,希望能找到一位合适的接班人,培养其上位,无奈,竹联帮内部现如今那些后辈净是些目光短浅、扶不起来的阿斗。
今年当中,陈启发少有的两次公开露面却不是在台北,一次在萧家,一次在美国檀香山。
这两件事情,实际上都是围绕着一个人而生,四海那个姓叶的小子!
可叹,江山终归还是要改朝换代,随着大陆萧家灭亡,陈启发心中也渐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恩怨情仇,终要了结的。
用那句人人皆知的话来说,出来混,迟早要还!要怨,就只怨自己当初被猪油蒙了心,信了萧幕山得话,去蹚那潭浑水。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陈启发的思绪,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快步向他这里走来。
“发叔。”中年男子躬身叫了句,看得出有些焦急。
“是景瑞啊,什么事?”陈启发笑了笑,弹了下烟灰。
男子忙汇报道:“发叔,吴安乐出事了,刚刚他的小弟打电话来,说他被一男一女从堂口绑走。”
“吴安乐?”陈启发吸了口烟,垂着眼皮,起身拎起洒水壶,水流浇在那盆兰花上,珠圆玉润流淌在翠叶上,霎是好看。
“是,据他的小弟说,吴安乐先前叫马仔朱游洪绑架一个大陆女人,勒索两百亿美金,赎金是接到了,但是没过半个小时,就被这两人杀上门来,用机车绑住手腕,拖在街上,一路拖走,不知去向……”
听到白景瑞的汇报,陈启发手上的洒水壶竟忘了提起来,水一直洒进了大片的花蕊中。
“发叔……”
陈启发叹了口气,丢掉水壶,寥寂失落地叹道:“该来的还是来了,那个金主是不是姓叶?”
“对对,是姓叶,发叔,你认识他?”白景瑞在陈启发身边侍奉已久,但很少陪同他出远门,并不知道在萧王府发生的那件事。
“何止认识,景瑞,这次怕是灾祸临头了。吴安乐这个蠢材,凭白无故惹上他,竹联帮的末日提前到来了。”陈启发背起手,目光里一片空洞。
当初在萧家,他便知道,此人不除后患无穷。之后香港那件事,陈启发协同萧幕山、胡大将军向叶凡和四海社团发起猛攻,随着蒋承宾、洪兴二人惨死,陈启发不得不亲自前往檀香山和洪门通气,返回台北便深居简出,闷声避祸,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要仇家不找上门来,怎样都行。
岂料,不足一个月,这便东窗事发,吴安乐这混蛋蠢猪,惹谁不好,敲诈谁不行,偏偏触上了姓叶的霉头,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作死也要连累亲爹啊!
“发叔,情况真的有这样严重?”白景瑞在帮会中地位并不高,但也算见多识广了,从来没有人让陈启发如此忌惮,如此害怕,从他的目光里,白景瑞看到了一种深深的忧虑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