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都后怕,这一路大下坡自己愣是骑马追着跑下来,多亏上帝保佑才没摔个腿折骨裂,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抓住这个躲在尸体堆里装死人的可怜鬼,人家不过害怕了希望以此寻条活路,何必咄咄逼人的非要置他于死地呢?这问题我琢磨很久都找不到答案,最后只能神棍的解释为“上帝的意志”,没错,如果不是冥冥之中的种种巧合,怎会发生接下来的柳暗花明?
“站住!”我像所有傻乎乎的追逐者一样大声呵斥着,仿佛这么做就能让前面玩命狂奔的目标立即停下束手就擒似的,但此时此刻偏偏再找不出其他合适的台词,“站住,你这个胆小鬼!”
也许长时间的装死令这个人积攒了很多的体力,又或者他明白一旦自己落到后面凶神恶煞的骑士手里肯定难逃一死,所以被逼入绝境的爆发出潜能,捯饬着两条短腿愣是比战马的四条腿飚得还快,简直岂有此理!
“以上帝的名义,我一定会宰了你!”眼见双方距离始终拉不近的我一边狠狠踢着马肚,一边恼羞成怒的喊道,“我是奈梅亨公爵兰迪,我命令你停下!该死,你是偷偷穿了墨丘利的飞鞋吗?”
追逐还在继续进行着,踩了风火轮的“墨丘利”终于耗尽了体内的“燃油”,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我见机立刻催马赶上,把距离一点点缩短。“别让我抓到你,混蛋!”我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吼着。
逃跑者大口喘着粗气,听声音胸腔里恐怕正火辣辣的燃烧,他跌跌撞撞的完全凭意识往前迈步,虚浮的像个踩着棉花起舞鸭子,我策马撵上,举起剑背照后颈猛地一砸,他空落落的栽歪两下,“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我松开攥得手心出汗的缰绳。用长剑捅捅摊成烂泥的逃跑者,他一动不动的脸冲下趴着,似乎了无生气。
“别装死了,混蛋,刚刚装的还不够啊?这可没有帮你掩饰的尸体……”我恶狠狠地说着,把长剑抵在他裸露的肩头,缓缓加了力量。
“啊!”流血的痛苦让逃跑者从昏迷中醒来,额头冒出的汗珠将本就很脏的脸弄得愈发恶心,他头如捣蒜的跪地求饶。口中慌不择言的带着哭腔,“求求您放过我吧,大人。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只是个梵蒂冈的小修士。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什么都不知道?”本来还不起疑的我突然被这句话引起注意,小修士自觉失言的捂住嘴巴,但后悔已经晚了。只能不停地磕头告饶,我来来回回的扫视着他略显健硕和不似终日关在阴暗图书室里诵念经文的修士的那种白皙,打定主要要往下深挖,没准能套出些重要的情报。
我慢条斯理的从马背上跳下来,丝毫不担心对方会趁机逃跑。丫的刚爆发没多久,就算攒氮气怎么也得歇一会吧?我把长剑搭在他的肩膀。锋刃直抵咽喉:“修士,趁我发怒之前快报上你的名字。”
“吕歇尔,我叫吕歇尔,公爵……公爵大人。”小修士还没缓过劲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
“吕歇尔?你是个法兰西人?”我漫不经心的将长剑又往喉咙推了推,脖子冰凉的痛感立即吓得对方屁股尿流,“说说看吧,为什么要扮成死人躺在那里,又为什么见到我们经过要跑?”
“我有罪,大人,我有罪……请仁慈的主宽恕他卑微的羔羊吧!”自称吕歇尔的修士双手合十祈祷着,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我不过是个梵蒂冈抄经院的普通修士,奉命侍奉霓下的车驾,除此之外再无隐匿,请相信我尊敬的大人,我可以用自己虔诚的信仰向上帝发誓!”他信誓旦旦的捶着胸口,颇有些像那么回事。